与此同时,第二排手持甩棍的幼军士卒,也都掏出纸包。
变阵还在进行中,那些被打倒在地的士卒,顾不得伤痛,举着大盾,手在后腰处一个布口袋里摸着什么。
见到此情此景,朱棣点了点头。
依然聚精会神看着战场态势,就目前为止,幼军顽强战斗作风,可圈可点。
终究,对手是应天第一军,落败毫无悬念。
汉王微微坐直身子,也面露欣赏,淡淡道:
“如果战场上,我可以放心将侧翼留给你们。”
“叔,好戏还在后面。”
眼见变阵接近尾声,变成了环形阵,朱瞻基心才落地,总算开始了。
没等汉王流露出熬狂的表情,只听二百步外,彭的一声。
一袋子白色粉末撒得到处都是。
嗯???
朱棣和汉王都向前侧着身子,想看清楚,位于阵眼处,幼军撒得是什么东西。
“卧槽!他们不讲武德,撒白灰……”
一名三千营锐士的叫声,为台上二人揭开了谜底。
朱棣:“……”
汉王,腾一下站起身子,对着有些骚乱的三千营锐士,大吼道:“稳住,闭眼碾杀过去!”
遥控指挥呀。
朱瞻基稳稳坐在座位上,这次轮到他品尝美酒,观看战斗了。
战场上。
随着铁山撒了一把白灰之后,手持甩棍的二百人,齐刷刷扬起白灰,顿时战场能见度为零。
而在第一线的盾牌兵,不知何时,脸上带上了奇怪面具。
若是有现代人在,一定惊呼。
这不是3M的防毒面具么,不仅第一排士卒带上面具了,后面的也都整齐划一的佩戴上面具,那些粉末对幼军毫无影响。
白雾弥漫,他们奇怪样子,也未被别人看到。
轰隆一声,三千营锐士闭着眼,怪叫着撞上了大盾。
想要依然故伎重演,可惜,失去视觉的他们,战力锐减,纷纷被第二排铁叉子推倒在地。
铁山见白色粉末都撒完了,嘴角一阵阴笑。
再次从布兜里,掏出个铁罐罐。
“再叫你们尝尝皇太孙送给某的催泪瓦斯。”
兹啦。
拉开手环,迅速丢了出去。
深绿色手榴弹,转着圈丢到了三千营人员最密集处,那里也是三千营侯千户所在。
咣当一声,突突突的冒起白烟。
那颜色与弥漫白雾相得益彰,即便在侯千户脚底,也未被察觉。
侯千岁也被白色粉末糊住眼睛,不敢睁开,只得轻轻眯着眼,大吼着前进。
忽然,一股吃了芥末的感觉,钻入鼻腔。
“卧槽,白灰有毒!”
作为战场宿将,他敏锐感觉得到不妥,但并未觉察出,脚底罐罐的问题。
一瞬间,眼泪被刺激,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眸子,与脸上的白色粉末粘合在一起,那感觉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呜呜呜,不讲武德!”
千人同哭是怎样的场面呢?
哭声撼天震地,就连朱棣都觉得牙花子直痒痒。
“鸣金收兵吧,三千营败了,医官准备花子油,给他们清洗眼睛。”
朱棣摇了摇头。
汉王气得手都在哆嗦,阵里许多人都是与他肩并肩的袍泽。
结果,他隐约看到那群勇士,被幼军追着打。
此刻两军哪还有阵列可言,幼军手持黑乎乎的棍子,敲得三千营锐士,抱头鼠窜。
“侄儿,你怎就如此无耻,他们可是我大明百战之师!”
“叔,消消气,兵书有云,兵不厌诈。没人说大比武时,不许使用面粉吧?”朱瞻基淡淡道。
虾米?
面粉……
汉王只觉得肺都气爆,如果是面粉,那怕个屁。
当初为何下令闭眼进攻呢。
汉王手指哆嗦,指着朱瞻基,冷哼一声跑下校台。
“我去重整队伍,今日我要带头击溃你们。”
汉王亲自上阵了。
朱棣也不阻拦,还饶有兴致,显然刚才二人对话他都听到了。
一开始还担心石灰伤了眼睛,如果是面粉的话,倒成为趣谈了。
难怪朱高煦这般激动,若是不做点什么,三千营以后就成为京卫十万明军的一大笑话。
而此时,朱瞻基却笑得发冷。
“叔,你终于按耐不住了吗?有我在,那四十二个草原人也想刺杀圣上?”
……
“列阵,你他妈的鬼哭什么,给老子列阵!”
汉王手持一丈长木棍,凶神恶煞的呵斥着那些爬出来的三千营锐士。
“殿下,不是我等哭,实在忍不住呀,呜呜呜,眼睛太难过了。”
锐士就是锐士,哭得看不清人,列阵却丝毫不含糊。
汉王一阵无奈,寻找着侯千户。
“侯会月,给老子滚过来,命令后营迅速补充刀具,孤要搓平这群小绵羊!”
梨花带水的侯千户,哪还有入城时傲岸模样,抽泣着对后方打旗语。
一群民夫推着车厢,往校场后方赶来,而此处正对着校台。
朱瞻基甚至都看到了朱一等人的身影。
不用问,这些最精锐的家丁,围着的便是那四十二个草原人。
刺杀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