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练兵开始。
巨大牛皮战鼓,如闷雷般响起。
扛着帅旗的各军将军,依次经过校台。
朱棣今日身着黄龙铠甲,明艳黄色十分威严。
他对着诸将挥手,等待第一场比武。
四周坐满了金陵贵胄,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大明最核心的人。
有功勋,有大儒,还有各家小辈。
当然,太子并未在其中,太子留下监国,此刻正被埋在奏书堆中……
“第一场,京右卫对神机营……”
校场上,两支精锐对碰,瞬间尘土飞扬。
按理说,刀剑上面都抹了油漆,但凡砍中的人,自觉下场。
可不知哪年开始,变成了不打趴下,不下火线的恶劣潜规则,校场不时传来骨骼断裂声,惨叫声。
惹得围观大儒不忍直视。
“野蛮,残暴。”朱瞻基老师戴纶,白花花胡子在抖动。
随着朱瞻基从扬州王者归来,戴纶也不再被排挤,重新回到文人圈子里。
“戴先生所言甚是,我辈文人岂能让这群粗汉在大明驰骋,等陛下西征之后,定要他们去种地……”
又一大儒嗤之以鼻的说道,引来众人附和。
很快,比武结果出来。
神机营胜,但也是惨胜,一千人伤了一大半,那些士卒咧着大嘴,到校台前谢恩。
朱棣台上大笑,一个字,赏。
然后神机营休息,准备后面的比试。
又经过几场比武,终于轮到幼军和三千营了。
为了确保巅峰对决,汉王威胁考官,安排两支卫所都在第一轮见面。
这场比武,也是朱棣最期待的。
幼军入城仪仗太震撼了,如果战阵上也无敌,那么他绝不吝惜赏赐。
而且还会放低姿态,向朱瞻基讨要兵法研究一二。
“传皇太孙过来,朕要与他一同看比武。”
不一会儿,朱瞻基便到了,汉王竟然也在皇帝身旁,指着已经列队好的三千营锐士,介绍着几个沙场老将。
“瞻基,来。一同观战,朕很好奇,你们这个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怎么练出来的。
兵丁桀骜,如何练成千人如一人呢?”
“父皇,他那就是花架子,战场上真刀真枪才是关键。”汉王鄙夷道。
朱瞻基见到汉王嘻皮笑脸的模样,有看了一眼慈祥的皇爷爷。
稳下心神,与朱棣讲解起正步的作用。
步伐不仅仅只是一种礼仪,军队中强调的是军人的形象以及纪律,还需要时刻展示军人的威武。
走正步正是体现军队威仪和纪律的一种形式。
练习正步,真正目的是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在训练同时,会使每个士兵、每位下级熟悉接受上级口令,习惯性的根据口令做反应,对于上战场后做到令行禁止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
“啧啧啧”
汉王听后一脸不屑,军阵不该练习杀敌么,走路还要这般讲究,粉墨倒置了。
朱棣屡着胡须,似乎在想什么。
此时,战鼓擂动,比武开始。
……
校场上,铁山紧张的握着钢叉,从大盾缝隙,查看敌人的一举一动。
“大家听好了,一会儿听我哨声变阵,无论如何,都不得乱了阵脚!”
作为原九边登高营的旗官,铁山选择在最前方指挥。
他摸着朱瞻基送给他的不锈钢口哨,手掌心都是汗。
此刻,比他上战场还紧张,因为要面对便是去年比武第一名三千营锐士。
如果这一仗打赢了,幼军付出所有汗水都值得。
“大明神威,为了殿下!”
“为了殿下!”
“杀。”
每一名幼军都进行了洗脑般学习,学习幼军历史,如今他们感觉自己就是霍去病的步卒,正在面对万千匈奴。
又感觉自己是岳家军,驰骋燕云直捣黄龙。
咚、咚、咚。
随着鼓声震响,三千营开始动了。
那些人形肌肉男,身披链子甲,头盔的头围全都放了下来,只露出两只嗜血的眼睛。
他们破阵的武器不是刀剑枪,而是狼牙棒。
去了铁蒺藜的狼牙棒,宛如一个大木槌,带着威势,砸到了幼军的军阵上。
瞬间倒下几十个人。
汉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只有皇帝这里才会有佳酿。
与其说,他来看望父皇,不如说讨酒来了。
见到战场上有了一些优势,不由喝上一口。
三千营精锐能在战场上与草原人捉对厮杀,对付花架子,绰绰有余。
“果然是战阵老将。”朱瞻基也很紧张,他能看出三千营老兵那犀利的配合。
一个人砸开盾牌之后,后面跟着的长枪手和刀斧手,立刻补位,瞬间扩大缺口。
往往幼军还没起身,身上便被棍棒刀剑招呼得处处都是白印。
虽然防暴服防护范围很大,但也经不住群殴。
“瞻基,你们的那个叉子好滑稽,不过铠甲倒是不错,回头也给我弄几百套,看上去很轻,防御力却很强,不然你这点人早就被我屠光了。”
汉王讥讽道,虽说他与朱瞻基修复了隔膜,但军阵之上,绝不妥协,他为自己的三千营自豪。
“叔,你既然喜欢,就从我幼军身上拔去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定会令你们满意。”
朱瞻基反讥,同时心里不停嘀咕。
铁山,差不多了吧,我教给你的战术呢。
让你先示弱下,不是叫你真当弱鸡。
眼瞅第一道防线就要崩了,但朱瞻基并不着急,因为最大的惊喜就在第二道防线上。
场上。
铁山脸色铁青。
顾不得哪个混蛋砸了他一锤子,从地上爬起来,突突突的吹响哨子。
幼军开始变阵了。
“喵的,三千营果然生猛,叫你们尝尝皇太孙为你等备下的礼物!”
铁山咬牙切齿,从怀里掏出纸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