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无法矜持,勃然大怒。
“你怎么不去死!一百万,拆了赵王府也凑不出一百万来,你当这里是国库!”
他能不怒么,印象中,赵王府明面上的钱粮只有五十万,昨天拿出二十万给了纪纲。
今天又来个狮子大开口的皇太孙。
赵王觉得憋屈,这两年一直在积攒力量,排除异己,根本没做实质性的事情。
要兵没有兵,要权没有权。
朋友倒是一大堆。
然后,前天被刮了一层肉,今天又要被剔骨。
何故哀哉,至少有回报才行呀,他觉得冤死了,什么都没得到呢。
然而,朱瞻基就是催命的鬼,十分难缠。
“叔,你宁愿把钱给纪纲那腌臜货,也不给咱自家人,侄儿实在太伤心了。
放心,既然你很为难,我这就走,再也不烦你,直接找皇爷爷说去。
皇爷爷对佛经很感兴趣,不如将一休介绍给他。
倭国第一大聪明,如此头衔,相信皇爷爷定要好好考较一番。”
“别……,瞻基贤侄,我凑不出一百万银子,不如咱们换个愿望如何,叔会尽一切可能满足你。”赵王带着哀腔。
“可是,我别的都不缺,就缺钱。
唉,看来二叔日子也比较难,要不这样吧,现银三十万两,然后长江以南你那些银号送给我,我保证一休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朱瞻基按住赵王坐下,在他耳边呢喃。
赵王拳头攥得死死的,三十万两,府内全部钱财,倒是咬牙可以给。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开了许多银号。
那些铺子,全都是撒到南方的棋子,收集情报,联络各路英雄的……
一时间,赵王愣住。
“叔!
命重要,皇爷爷一怒,火烧千里。您老不想余生去崖山钓鱼,这笔钱得出。
要不是我爹看重亲情,此刻来您府上,该是内府大太监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王一哆嗦,南方不要也罢,还有北方。
这些年,山西那边一直在与草原做买卖,钱都是小事,多卖些武器,多用茶叶换点马,什么都会有的。
朱瞻基!
等着吧,早晚一天,孤要割下你的脑袋当酒盏。
记住今日你如何逼迫孤。
“哈哈哈,想不到孤这点小买卖,皇太孙也感兴趣。
也罢,我这就差人取笔纸,写给你一纸契约。
请善待王府众人呀。”
赵王办事利索,很快便有盖着大印的契约,交在了皇太孙手中。
一式三份,其中一份要交到宗仁府备案。
如此一来,赵王想要反悔都不行,宗仁府的老宗政会拿着他的契约,敲破他脑袋。
当然,作为甲方。
朱瞻基也需要履行诺言,一休必须死,而且必须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
“银子会运到你的聚宝山,希望你履行诺言,莫要逼着叔狗急跳墙。”
赵王这句话,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
“放心吧叔,我快大婚了,也不想惹事。
对了,除了一休之外,您还有哪些业障需要除掉,可以随时到府上找我。
咱俩亲情价,十万一颗头颅,童叟无欺……”
朱瞻基还没说,就听到赵王指着门口,喊道:“滚!”
其实赵王想说,我就希望你死,然而他现在连狠话都不敢说。
万一皇太孙也来个鱼死网破,可比他有震慑力多了。
试问暗地里有条毒蛇天天盯着你脖子,难受不。
皇太孙就是那毒蛇。
府外,马车上。
朱一见皇太孙满面红光,小声问:
“殿下,成了吗?”
“哼,孤亲自出马,能不成么。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做漂亮点。
那个一休……叫他见佛祖之前,写一幅字吧。
自愿将北海道赠与皇太孙殿下,祝皇太孙新婚快乐尔。”
朱一听,眼角直抽抽,大哥,一休会写么,那厮以倭国王子自居,临死时叫他卖国,怎么可能。
“这个,恐怕用刑都不会写。”朱一为难道。
“哈哈哈,无需用刑,你只需送去一杯茶以及一块干净蒲团即可。然后告诉他,孤能结束倭国的混乱,还百姓太平。”
真的可以么,朱一摸着脑袋,一脸的疑惑。
……
诏狱。
地牢最底层。
一休脸色苍白,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朱一。
“到时间了吗?”
“大师,该上路了,不过在走之前,我家主公说要你写一幅字送给他当新婚之礼……”
朱一将皇太孙的话叙述一番,并奉上第二遍热茶,以及一块新稻草编制的蒲团。
一休接过东西,喃喃自语:
“最终还是输给了他,苍天不公,既生我一休,何生朱瞻基。
也罢,小僧不写这字,以皇太孙的本事也会编造出一幅字,硬说是我的字,然后率军攻伐北海道。
到时难免黎民受苦,取纸墨笔砚吧……”
朱一听得好尴尬,这位一休大师还真懂皇太孙的做事风格。
如此倒省了许多麻烦。
接过字帖,众人按住一休,灌下一斤砒霜。
赤果果的鸠杀。
其实,对于怎么处死一休时,皇太孙府内有过争论。
大家一致认为,活剐他最合适。
这几年沿海死于倭寇手里的百姓,根本数不过来。
如此罪大恶极之人,生吃血食都不为过。
然而,朱瞻基作为现代人,实在受不了古代动不动就凌迟,车裂,或者鼎烹。
倭寇的事情,属于倭国人本性,从宋朝起就有倭寇,一直到清朝,但凡闹倭寇,沿海地区都会腥风血雨。
所以责怪一休一人,不公道。
要惩罚,就惩罚整个倭国的大名,将军,以及贵族。
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于是,皇太孙选择了一种体面的死法给一休,鸠杀。
然而,他老人家不知道,古代鸠杀,比割肉还痛苦。
不要相信电视剧里面一杯毒酒送走一个人。
死利索的办法只有灌砒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