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东西?”
郑和感觉自己听错了,皇太孙这口气不对呀,不该说四海朝贡么。
对此朱瞻基没多解释,总不能对他说,有个地方有种作物名叫土豆,有了它就不会闹饥荒了。
有个地方树皮拉开,流出一种叫做橡胶的东西,可以制作轮胎,从此陆运效率提高十倍。
还有天竺的大米,多得吃不完,一匹丝绸能换一吨。
海外有太多好东西了!
……
郑和下西洋早于西方百年。
然而,儒教误人。
大明无敌之师居然到各个国家送爱心去了,倒是联络了诸多小国,一度万国来朝。
面子上很好看,可对大明并没有带来实际利益。
以至于财政紧张时,一众大臣伙同太子,撤销了远洋舰队编制。
每当读到这段历史,朱瞻基恨不得咬碎牙齿。
但凡郑和运回来的不是使团,而是黄金白银,也不至于如此。
‘此次扬州之行结束,也该解除海禁了。’
朱瞻基若有所思。
‘先处理扬州的事情。’
想到这里,朱瞻基拿出纪纲给的册子,翻了起来。
然后翻到了扬州知府那页,看得眼睛直跳。
“这厮竟然是被排挤到扬州的,而且还是个倒霉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拿他当个突破口。”
……
郑和带着皇太孙书信走了。
断桥被修复,幼军重新上路。
两日后,扬州。
知府衙门,正在举行迎接皇太孙的宴会。
扬州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到了,包括朱瞻基花名册上那些大商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扬州知府,是个姓曹的胖子,颤抖着肥臂,站起身。
提议大家祝皇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此时,一直不多言的朱瞻基打断了曹知府的话语。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孤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享乐。既然扬州上下都到齐了,孤在这里说一句话。”
见皇太孙要说重要的事情,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朱瞻基环顾四周,冷笑一声,缓缓道。
“孤第一次来扬州城,早就听闻扬州富饶,今日见这一桌盛宴果然名不虚传。尔等可知皇上每天吃什么?”
皇太孙说话,没人敢言。
朱瞻基冷哼一声,“哼,皇帝陛下每天只吃三菜一汤,半张大饼。可能都不如尔等家里的下人吧!”
这句话太诛心了,拿皇帝比作下人,瞬间所有人都低下头。
人言皇太孙温文尔雅,乃是儒生典范,今天听他说话怎么特别奇怪,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等着谁接话头,然后咬死谁。
朱瞻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朱棣每日节约伙食,就是想要多筹备点军资,所以他一点也没说错。
接着他画风一转,微笑道:
“大家不必拘束,扬州富硕,都是太祖恩德,将一座废墟建设成大城。
如今商业发达,政通人和,也该到了反哺朝廷的时候了。
我也希望大家好好想一想,如何反哺朝廷。”
说罢,朱瞻基面无表情,离开酒席。
看着一大堆脑肥体胖的乡绅名流,他冒出一丝兴奋,这些猪养的可真肥呀。
此刻,在坐所有人哪是什么大商名流,分明就是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大厅突然冷场。
没人知道皇太孙这是搞得什么活,扬州瘦马的表演还没开始呢,怎么人就走了。
角落里那些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花魁,更是失望至极,展现才华时刻没了,万一皇太孙看上自己,再临幸一晚,立刻草鸡变凤凰。
可惜了。
“曹大人,您看这怎么办?”有商贾问道。
曹云德抖动下腮帮子,他也不知所措,或许这就是皇亲国戚,真难伺候。
举办这场宴会可花了不少银子。
“散了散了,那个,皇太孙说的话别不当回事,大家都回去想想,为大明分忧……”
“奇怪了,难道本官今日太操劳了,怎么眼皮直跳。”
……
两个时辰后。
校场营地。
幼军入城之后,便在此扎营。
朱瞻基也选择住在了军营里,此刻在他的营帐中,曹云德跪在地上,浑身肥肉颤抖。
“殿下!下官从没干过坏事,更不敢伸手拿银子,不知谁嫉恨下官才诬陷我的,求殿下明察。”
刚才宴会不欢而散,曹知府必然去问问情况,伺候不好皇太孙,他也别想升迁了。
因为皇太孙是太子系,而太子一系代表着文人。
朱瞻基玩味的看着纪纲给的名册,标注着这位知府的丰功伟绩。
“哦?这么说你家后花园那一万两文银不存在了?
那孤再读一条,一年内你府上死了五个丫鬟,还有三个小妾疯了,曹大人,你夫人手段可以呀,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不要挨个念出来?”
还别说,锦衣卫做事很稳妥,难怪纪纲可以随意勒索朝廷命官,有把柄在手,想怎么揉捏都行。
曹知府已经吓得魂都飞了,特么的监控了他多久,一年内的事情都能说得如此细致。
此刻他手脚都发凉了。
这些事情哪怕没有实垂,一旦落入御史之手,已经够下诏狱了。
曹知府将头低得很低,一副等候发落的模样。
朱瞻基笑了起来,“曹大人何须如此,你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在国子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此人才,怎么一副生无可恋模样呢?”
“殿下,臣……有罪。”
“我知道你有罪,按照我爷爷的脾气,你这个罪至少,咔嚓!”
朱瞻基做出抹脖子动作。
曹知府悚然一惊,片刻后又笑了起来。
“殿下,您在开玩笑,怎么可能砍头,下官家中确实有银子,可那些全都是贱内娘家的钱,贱内出身于扬州商贾,做些贩盐的小买卖,而且有盐引全都是合法收入,只是她家放钱不保险,这才放在我府内。
至于死几个贱婢,下官也实属无奈,月前家中感染瘟疫,都是命不好。下官已经陪了银子,她们家人可以作证!
但这种事情终究有损文人声誉,还请殿下治罪。”
朱瞻基就知道做到知府的人,绝对是老油条。
难怪纪纲只记录罪证却迟迟不下手。
可惜纪纲不在,不然本皇太孙一定教他如何做事。
朱瞻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罪名的确不够杀头,而且余下罪责顶多罚没银两,当然往重里说,最多下诏狱思过一些时日。
不过,孤说能要了你的命,就一定能。
要不要试一下?”
曹知府都快哭了,难道说皇太孙此次下扬州,是专程来折磨自己的?
“殿下,您就直接说了吧,究竟曹某怎么了,我曹某人改还不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咔嚓。”
朱瞻基继续做摸脖子动作。
尼玛……
曹知府碍于身份不出声,心中骂了半天了。
“既然殿下看曹某不顺眼,曹某倒是想知道,究竟犯了什么大罪,才让殿下如此记恨!”
这胖子居然站了起来,脑袋扭到一旁,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朱瞻基轻拍他肩膀,说道:“希望你能体贴孤的用心。”
说罢,倒退数步,丢出一把菜刀,然后大声喊了起来:“来人,抓刺客……曹云德你敢行刺我!”
话音刚落,呼啦一声,身着防暴服的幼军涌进帐篷内。
铁山更是一脚踹翻曹云德,脚踩在他脑袋上。
此刻,曹云德都快哭了。
“尼玛……还带这么玩的。”
刺杀!这……这是要诛三族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