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乍一看,还以为自己梦回京城了。
君鹰微愣,也询问道,“你不是随你父王回西域了吗?”
毕竟刚见过面没多长时间,君鹰不至于将图兰给忘个彻底。
图兰耿直,嘴上更是没遮没拦的,开口就说,“我心上人在这儿,回去不就被迫分开了吗!”
“也好,年轻人倒总是难免为爱疯狂一两把。”君鹰了然道,没再打听下去,却也免不得年长者问东问西的性子,反而问道,“你如今住在你心上人家中吗?”
“我是想同他住在一起,可他不同意啊,还说什么不合规矩的。”图兰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奈地样子,“还是段二哥替我寻了一处宅子,让我暂且住下了。”
阮娇刚去抓了堆药,这会儿提着出来便看到君鹰与图兰聊得开心。
等等,图兰是什么时候跑来的?
“你怎么过来了?”
“阮姐姐!”图兰转过身与阮娇打了声招呼,说,“我是来找文书的,他不在这儿?”
“他对这又不感兴趣,怎么会来?”段启珏轻笑一声,慢慢解释道,“他现在应当在学堂才是。”
“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图兰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失落。
可转念一想,段文书这么勤奋,不也是为了早日娶自己吗!
还是高兴些好。
“不知道您之前吃过什么补品,我也不太敢抓,就这些还怕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若是真有,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一声…”阮娇细细地交代了一番这药的忌口,反而让君沉舟有些担忧。
“客栈同这儿有些远吧,若是赶来赶去,会不会有些来不及?”
阮娇老实交代道,“这也说不好…”
“要不我们每日过去一趟好了。”段启珏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反正我与娇娘也闲着没事儿做。”
君鹰倒是不想太过麻烦这二位,摆了摆手,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图兰给打断了。
“我如今的住处不就与阮姐姐家相邻,反正好几个院子,不如陛下先住在这儿,也好方便阮姐姐替您治疗。”
虽然她这主意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几个人愣是也没讨论出来更好的。
反正只是两三日的功夫,住在那儿倒是也不怎么耽误功夫。
既然决定了,君鹰便随着图兰去了那处宅子,因平常只有图兰与一个侍女,所以收拾出来的房间十分有限。
一时之间,这满屋的人,脸上都写着茫然无措四个大字。
先反应过来的是阮娇,她袖子一捋,就准备亲自上手干活,收拾出来一个屋子了。
这事儿如今的阮娇虽没做过,可她就是有做这些的记忆。
许是先前经常被阮木秉与韩芳教唆着收拾屋子。
段启珏怕阮娇累着,近水楼台,他紧赶慢赶地回去差了家里的几个的家丁丫鬟过来,不出半个时辰,便收拾出了个房间出来。
段启珏干脆就让这些个人先在这儿呆着帮他们的忙。
毕竟他与阮娇若是也在这儿住上三两天,只怕叶蓉要担心得害了病。
第二日阮娇一早就来瞧君鹰的状况了,还是那般,大毛病没什么,只不过昨日药有些猛了,这才显得脉搏乱了一些。
“嗯…我待会儿给您去掉几味药材,还有,您可一定要保持平常心。若是情绪太过激动,尤其是恼怒或者悲痛,都会加重病情,严重的话可能会昏迷甚至致命。”
“这倒无妨,我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事儿能让我这心大起大落了。”君鹰开玩笑般得来了这么一句。
他是觉着,只要不是什么黑发人送白发人的剧情,他都可以习以为常地接受了。
不然什么事儿都要恼上一番,他这么些年早就被气死了,哪还有现在这样?
只不过。
此时此刻,君鹰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话不能说得太绝。
阮娇吭哧吭哧地蹲在那儿熬着汤药,突然就被人搭了句话。
“夫人,您有着身孕,还是不要如此劳累了吧,这汤药交给我来熬便是了,您就去一边歇着。”
是个看上去挺机灵的小侍女,只不过有些面生。
是刚到段家就被差遣来了吗?
阮娇还没犹豫出个所以然来,那小锅就咕噜咕噜地滚了起来。
“看来是不用了,已经熬好了,若是明日有需要我再找你帮忙。”
“夫人,要我给您拿个端碗的盘子过来吗?”
“好啊,你还挺细心的。”阮娇笑了笑,这药直接用手端确实挺烫的,只不过阮娇有时候爱偷懒,就懒得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先前好像没见过你。”
“夫人,你,你叫我小琳就成,我刚来段家没几天,若是您觉着我干活还和您心意,一定要同老夫人说两句好话,若是这活计我也保不下来,只怕是要被人给卖了。”
阮娇愣了一下。
这剧情怎么还跟自己这身体的差不多呢?
难不成这就是缘分吗?
阮娇拍了拍小琳的肩膀,一副靠谱的模样,“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说好话的。”
“谢谢夫人!我去给您拿端盘!”
阮娇还在寻思着自己要如何给她说好话,却没想过,她压根就没有给她说好话的机会。
这小琳同她,注定只是前路命运相似,往后天差地别。
有些事情打声前夕,总是悄无声息的。
又或许,是想要做事儿之人,总是挑选夜深人静的时候下手。
“你确定已经打探清楚了?”开口的是一个口音十分奇怪的人,那五官深邃得与中原人并无半分相像。
回答他的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千真万确,这小破镇子人多势杂,四通八达,是优势也是劣势,索性他们如今没有半分危机意识,只不过是群待宰的羔羊。”
“我对攻下几座城镇可没什么兴趣,这点你是知道的。”
“事成之后,答应你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少。你我算是双重保险。这事儿,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我不能保证,中原人向来狡猾,谁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听去。”
“你!”那女声明显是被气了一下,咬牙切齿道,“可不要忘了,与你合作的也是狡猾的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