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都是有才之人，从小生在书香门第，可以说是闻着味长大的。”
“那…”段文书垂下了脑袋，难不成真没什么胜算吗？
“别玩了。”张岚凑近，掐了一把君沉舟的胳膊，小声说，“怎么成日就知道欺负些小孩子？”
“这不是见他有趣吗？”君沉舟哑然失笑，终于是将性子收敛了起来。
“文书，刚才是开玩笑，若真论起，你我交谈不少，许多见解上面也比他们更有自己的想法，我觉着你去考试，不会比旁人更差。”
“多谢殿下指导。”
待回了京城，段文书要去找住的地方。
上次他与同窗们一同居住，而这次自己那些同窗们都不曾跟来，他想要自己住，却多少有些害怕。
“不若去张丞相家住？”君沉舟忽然开口说了句。
“我爹家？”张岚纠结了一下，疑惑道，“我也不知父亲今日心情如何，会不会想多添一个门生。”
“爹向来爱才，如今这么大好个机会摆在他的眼前，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余下来发生的事情，段文书只觉着宛如做梦一般。
他莫名就成了张丞相唯一的门生，通过了一堆见着就觉着牙酸的审核。
倒是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了大殿之上。
“也不知道文书情况如何，也快要放榜了吧？”阮娇担忧地问了一句。
“是啊，也不知捎个书信回来，这孩子。”叶蓉也难免被段文书给气着。
图兰前些日子刚回，一听段文书去了京城，什么不说，马都没下就赶去了京城。
段文书想得那一百个问题，终于是只实现了一个。
“明日就要放榜了吧？”段启珏问了一句，“若是没中，文书只怕是不敢回来了。”
“有什么不敢的。”段平如今发了话，“当初叫他去学，只不过想让他知书达理，没想过他如此出息罢了，就算没中，回来接了你的生意。”
“爹，那恐怕就砸文书手上了。”段远志笑了一句，“文书曾经的丰功伟绩您又不是不知道？”
好好一场担忧段文书的家庭小聚，此时此刻硬生生地变成了段文书黑历史讨论大会。
第二天便是那放榜日。
红榜之外，人山人海。
段文书深吸一口气，使劲往里面钻
“不好意思，让一让可以吗，不好意思，兄台，兄台！”
“对不起，你朝一遍躲点不成吗，就非要在这儿挤，我就看一眼，你让我进…”
图兰感觉自己头撞到了别人的头。
段文书也觉着头晕脑花的，揉着脑袋瞪了一眼那撞着自己的…
“图兰？”
“文书！”
这可算是一件意外之喜，图兰不论三七二十一，直接扑到了段文书身上。
旁的学子都要酸死了，纷纷议论这人怎么死读书还能有姑娘跟着？
“今日怎有空来陪朕下棋？”
君鹰执一颗黑子落于棋盘，坐他对面的君沉舟手捏玉子，犹豫半响之后也落了下去，无奈道，“岚儿今日回了张丞家中，儿臣念着也该来孝顺一下父皇了。”
“这都多少年了，你倒还惧着张卿。”君鹰打趣道，“今日好像是放榜的日子？”
“那难怪外面这么热闹。”君沉舟笑着，又落了一字，“今年的翰林学子，儿臣有一推荐之人。”
“你该早说，如今榜都放出去了。”
“若他本事不够大，上不得那三榜当中，这推荐倒也不值是他。”
中…中了？
段文书脑子一片空白，自己的名字就写在甲榜首位。
红纸黑字，半点做不得假。
真中了…？
要不是图兰这会儿扶着他，估摸着段文书都要栽进哪个路边小草堆儿里了。
图兰不解地问，“你都念叨一路了，还没接受现实吗？”
“我这是高兴的！”段文书激动地挥了挥拳，“我答应你的，你忘了吗，若是我高中状元，便邀请你同乘高头大马之上，看尽蕖都风光。”
“哦，马呢？”
“马…”
段文书一拍脑袋，坏事儿了。
自己高兴傻了。
虽然挨了丞相一顿骂，但段文书终于是骑上了那独属自己的高头大马。
不。
因为图兰还坐在自己跟前。
一日里，段文书不知受了多少艳羡与妒忌。
但段文书不在乎，他只知道如今图兰在他的怀中，春风得意，美人在怀。
再没什么比现在更好的风光了。
宫人呈上了一分折子过来。
君沉舟正好落了最后一个子，他观着棋盘，轻笑一声，说，“是父皇胜了。”
“那你就收收心，准备一下。”君鹰叫宫人将棋盘撤了，面上带了几分喜色，“莫忘了你与朕之间的约定。”
“不敢。”
君沉舟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他就不该今日来与君鹰打这个赌，君沉舟至今都不明白，自己的自信是哪来的，居然觉着在下棋这方面能赢了君鹰。
他们二人赌得也不是旁事儿。
只不过君沉舟想要册封典礼之后继续出去游历，君鹰便提了这主意。
若是君沉舟胜，那君鹰不再做阻拦。
若是君沉舟败，那君鹰给他两年时间学习，两年之后来接着自己的位置，让自己出去游历。
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君鹰乐呵呵地打开那折子，翻看两眼之后道，“今年确实不错，少了不少浑水摸鱼之徒，千年那批才算是良莠不齐。”
“你那小友，可在这榜上？”
君沉舟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笑道，“在这上头，今年的状元郎，便是我那友人，也是张丞的门生。”
“朕有印象，等他来后，叫他去翰林院先磨着。”
“多谢父皇。还有一事儿，图兰郡主，恐怕想要嫁人了。”
君鹰抬眸，兴致缺缺道，“看上哪家公子了？”
“今年状元。”
“……”
“咱们是不是，要给文书准备着成亲的东西了？”叶蓉直愣愣地看着那榜单，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小辈们。
榜单一出，十里八乡的都过来恭喜了一通段家。
叶蓉与段平两个人陪了这个陪那个，倒是腾不出空为段文书准备。
好在他还有两个极为靠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