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启珏如今领得封赏,可不止是单就皇商一件。
那是允他官职,圣旨下后不出三日,余下的封赏也跟着来了。
近来商业繁茂,百姓们赚得多了,那些赋税收得也多了,国库难得见如此充盈的状况,论功行赏都大气了起来。
除了稀奇珍宝与真金白银外,君鹰直接将京城一座不小的宅院赐给了段启珏,因京城宅院难以有新建好的地方,所以那处也是位旧官员的住处。
君鹰下令修缮,其实也算得上是重新建了。
这短期之内也不一定会完工,好在段启珏和阮娇也没想过这么快就搬家的事情。
他们都觉着栖云镇挺好的。
知足常乐。
君沉舟时常这么评价这夫妻二人。
段家名下的几间铺子,如今算是日日爆满,百姓们每天挤破了头都想要冲进去买些什么。
有人建议段启珏涨些价钱,使劲捞他一笔,段启珏也就呵呵一笑,该怎么卖就怎么卖,既不搞什么短货缺款,也不来什么限时抢购。
正是因为如此,旁家甚至都分不来一些客源,却也拿捏不住段启珏的把柄。
只能恨得牙痒痒,眼睁睁看着段家摇身一变,成了这栖云镇里最气派的人家之一。
而段竹笙,也在一点一点地长大。
横竖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段竹笙已经从一个只会看着阮娇笑得小婴儿。
成了一个会咿咿呀呀叫的小婴儿。
其实比起同龄婴儿来说,这已经算是早了。
人家三四个月才会的东西,段竹笙两个月就会了。
这也就不奇怪段启珏回家的时候,能看到阮娇拿着半块小孩吃的糕点哄骗段竹笙。
“叫声阿娘就给你吃。”
“啊…啊…”段竹笙摆摆两条小肉手,想要去够那糕点。
阮娇手一抬,字正腔圆地张大嘴,给段竹笙比起了口型。
“阿娘,与我一同念,阿娘。”
“啊啊!”
阮娇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这小孩怎么好像教不会一样。
段启珏失笑,走过来接住阮娇的糕点,说,“娇娘,何时变得如此狡猾了,不是说了阿爹阿娘一同教着,竟然还想着要抢占先机了?”
“我哪有!”阮娇不服道,“还不是相公白日里不在家,让我只能与叶子一同玩。”
“倒数落上我了。”段启珏失笑,揉了一把阮娇的脑袋。
殊不知手上的糕点早就被一边的段竹笙看上了,此时见段启珏放松了警惕,立马爬过来吃上了。
还是段启珏觉着手上有口水的感觉时,才发觉那糕点已经快要被段竹笙给吃干净了。
“这小子。”段启珏哭笑不得地戳了戳段竹笙的脑袋,“倒是个人精吃货。”
“当真是像极了某个人。”段启珏紧紧地盯着阮娇,说话都九转八绕的。
阮娇嘿嘿一笑,大言不惭地拍了拍肚子,说,“像就像了,反正相公喜欢我,也会喜欢竹笙的。”
君沉舟走得日子定在了夏末初秋。
正是秋高气爽之时,算来也就只能在栖云镇再留一个月。
若再细算。
他与张岚在栖云镇竟然呆了整整两年了。
阮娇正在一旁同他们刚生出来的小娃娃玩耍。
他比叶子要大上一个多月,看着也十足的有精神。
只不过长得不如君沉舟那般英气,反而有几分张岚的气质在。
“这么小就如此端正,长大了定会勾不少小姑娘来。”阮娇戳了戳君怀远的脸,感慨一句。
张岚没憋住笑了出来,捂着肚子道,“那倒是挺有殿下当年的风范。”
“哦?王妃可否与我们讲讲,殿下当年如何?”
“殿下当年啊。”张岚想起当年之事,嘴角的笑容都收不回去,缓缓道,“京城世家女子,谁不惦记着沉舟一张芙蓉面,一句温柔话。”
“我当年也没那么浪荡!”君沉舟不服道,“我向来只喜欢你一个的,否则又怎会冒着被张丞相打断腿的可能约你出来赏月观花。”
“是吗,我可不记着了。”张岚笑盈盈地开口,又温柔地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躺着乐的君怀远身上。
段启珏与阮娇看他们夫妻间打情骂俏倒是也挺有意思,等他们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君沉舟才开口说出正事儿来。
“殿下过几日回京的话,不若捎上文书一起?”
“段文书?”君沉舟挑眉,“他进京,哦,是快要到了殿试的时间了。”
段启珏点头轻笑,说道,“他有些紧张过头了,若是可能,还想让殿下指点他一二。”
“好说,我看他确实有才能,若他仕途顺利,也算是为我大雁添砖加瓦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段启珏与阮娇送他们到城外。
段文书一副想哭又哭不出的表情看着二人,说,“若是图兰回来…”
“就告诉她你去京城了。”阮娇对答如流。
“若她也想…”
段启珏跟了一句,“给她安排好行程,保证他安全无忧地到京城里面。”
这些话段文书这几日给他们说了上百遍了,阮娇怀疑自己倒着都快要背下来了。
偏偏段文书自己没说腻,这临行了,还要再来一遍。
“文书,上来。”君沉舟似是终于听不下去了,掀开帘子说了一句。
“殿下…我我,这就去了。”
待他们马车疾行离开,阮娇在段启珏身旁叹了口气。
“娇娘怎么了?”
“京城是不是很远?”阮娇似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文书准备了那么多干粮,君大哥也带了那么多行头。”
“若是没有缘分,是不是就再也碰不到君大哥了?”
“不会。”段启珏肯定道,“有缘终会相逢的,我总觉着,何况我答应娇娘的事,就一定会有做到。”
马车摇摇晃晃,张岚正与君怀远玩得还。
君沉舟打量段文书半天,终于是缓缓开了口,“听启珏说,你近来十分紧张。”
“是…”
“我虽没参与过科考,但没少与翰林学子打过招呼,有些话我说一下,你也别当做是指点,就随便听听。”
“殿下请说。”
“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天下寒窗学子当中的凤毛麟角了。”
“何况,这次参与殿试之人,我恰好认识大半。”君沉舟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八成是要整人了,张岚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