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话音刚落,整个大堂便开始躁动起来。
县令好生生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自己身上带毒?!这不是想推卸责任吗?
听到周围否决和怀疑的声音,段启珏却对娇娘的话深信不疑,他知道娇娘绝对不是会说毫无根据的话的人:“娇娘,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相公也吃了我们酒楼的菜,不止相公,还有在座的各位,都已经菜酒下肚吃了个半饱了吧?为什么大家都没事,就只有县令毒发了呢?”阮娇看着大家说道。
有人便说了:“咱们说不定没吃着县令大人点的那道菜呢。”
“就是,而且到底会不会中毒,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店家既然菜上出了问题,就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到此处,一人突然喝道:“县令大人朝廷命官,都让你们给毒死了,咱们能不害怕吗?”
“没错!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好,如果今天有任何人因为咱们酒楼的菜而中毒的,我们绝不推脱,我阮娇拿性命担着,但也请大家真相大明之事,事后给我们店家一个公道。”
段启珏没想娇娘能在这样的场面,还能说的头头是道,原来的小女子,在面对危难的时候,不但勇于同他并肩,还敢直面困境,这样的勇气,震撼了段启珏。
“娇娘。”娇娘果真是他此生幸运。
阮娇回头,给了段启珏一个肯定的眼神,才蹲下来摸上县令的脉象。
只见他的脉象激进,忽快忽慢,先是平稳一瞬微弱的微乎其微,又忽的涌入心脉,直冲心间,难怪会突发呕吐,想来是被什么冲着了。
“娇娘,看出什么了没有?”
这个时候,就连段启珏也紧张的看着她。
“县令大人本是阳刚之体,可现如今体内竟然带着几股阴寒之气,想来是外界的东西导致的,否则男子不会出现阴寒的脉象。”
众人听着这小娘子说的有些门道,都不说话了,且看她能说出个什么结果。
阮娇又说:“可现在却不知道为何,穴甬气血运转的极快,恐怕是吃了什么相克的食物,才会冲撞了身体。”
阮娇伸手,往县令大人肚子一按,县令立刻疼的哇哇大叫起来,阮娇见人清醒一点,便问:“大人,你来的时候,可有吃什么食物?”
县令大人嘴里疼的嗖嗖的直抽气,老半天,才艰难的逼出几个字:“螃蟹。。我吃了螃蟹。”
阮娇一听,又起身看着桌子上的菜品,上面正有一道她昨天定下的招牌菜,番茄虾仁。
这道菜,是用熬制的番茄浓汤,最后滚上虾滑,做出来的极鲜香爽口的菜,这就好解释了。
“大家听我说!”阮娇明白后,语气中便更多了底气:“县令大人不是中毒,乃是食物相克,才导致的呕吐腹痛,大家也知道螃蟹性寒,不能同许多食物同食,县令大人便是犯了口腹上的忌讳,才会发作的。”
阮娇说的很有道理,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又年纪轻轻,底下还是有人不相信。
段启珏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面色一寒,说:“如若大家不信,我们大可等郎中过来诊治,一切便可揭晓!”
说曹操,曹操到,管事的请的郎中已经赶过来了。
阮娇怕耽误救治时间,便跟郎中一番解释,说起县令的症状极有可能是食物冲撞导致。
大夫点了点头,一抹脉象,片刻后惊讶道:“果然如此,姑娘你也懂得医术??”
有了大夫肯定,大家也就不敢再在段家的酒楼煽风点火,管事的听了,狠狠歇了口气,还好没事!
“那大夫,咱们还是赶紧把县令大人带到里面儿宽敞的地方进行救治吧!”管事的见酒楼摆脱了这个黑锅,心下稳当了,就张罗了伙计,把县令抬到隔间的单间里面,由大夫照料。
这边段启珏和阮娇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段启珏眼中坚定又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可现在不是他们夫妻二人说话的好时候。
他面向众人,拱手说:“今天乃是我们店里新开张,没想到就发生这样的大事,还望各位不要往心里去。”
“至于今天的酒钱饭钱,全都算在我段某的头上,全当请大家吃个开业酒,信得过我段家的,都可留下,你们点的菜,马上会有咱们的掌厨师傅做上新的送上!”
大家纷纷瞧着这对小夫妻,人夫人不仅聪明又能稳住场面,段二少爷也是个仗义豪爽的人,把酒楼里所有人免单不说,还请了一顿。
大家都是多年乡亲,哪里还有意见:“我信二少爷!”
“对呀,这都是误会嘛。”
有人发声,大家的风声立刻又变了,在场的人因段启珏的三言两语几乎都留下了。
突发状况的危机虽然惊险,但好在圆满解除。
段启珏紧紧拉着阮娇的手,从县令大人的隔间,直到后厨,又到书房,一直都没放开过。
两人刚到书房,四下无人,段启珏忽的抱住了阮娇。
“娇娘,多亏有你同我一起面对。”
娇娘被抱了个满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十分高兴,她伸出双手,拍了拍段启珏宽阔壮实起来的肩膀,说:“当然要跟相公一起面对困难啦,约定好要跟相公一起努力的,相公努力赚钱,其它的事情,包在小女子身上呀。”
段启珏深深的呼吸着阮娇的气息,说:“真是奇怪,自从跟娇娘你在一起,好像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最后总能迎刃而解。”
他回忆着之前种种,不管是娘的病,还是家里的生意,自己的身体,都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相公的事,就是我的事,娇娘义不容辞!”
段启珏听的心里暖暖的,低声说:“你可真会说暖心窝子的话,说,谁教你的?”
“唔,没人教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段启珏抱着人,舍不得放手,他不禁感叹又感慨的说:“娇娘,你可真是我的治病良药。”
阮娇痴痴笑道:“我本来就是药呀。”
“而且还是专治相公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