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一再坚持，图兰倒是没有再多问什么，画画她是在行的，很快便靠着印象画出来了很多款式来。
“那我就先去把平安符送回去，阮姐姐，过两天再去找你玩。”图兰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走出屋子。
很快就又探回来了头，“如果文书他，回去了，阮姐姐记得支会我一声。”
阮娇笑着答应下来。
她还没见过如此上赶着告白的姑娘，只是希望文书的反应不要让她失望了才好。
“慕姐姐刚才说这难，却没说为何难。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慕白薇刚才欲言又止，阮娇下意识觉得是因为图兰在场。
如今图兰刚刚离开，阮娇就迫不及待要问上一句了。
慕白薇点头，叹了口气，“西域里部落众多，可大雁人却对他们有一个整体的称呼。”
“是什么？”阮娇迷茫地挠了挠头，她当药材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这人类还分地区歧视的。
它们草本植物落地生根，没办法选择土地，人类不也是如此吗？
毫无神志便呱呱落地，之前的一切都并非自己选择。
“蛮族。”慕白薇见阮娇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应，叹了口气，解释道，“西域人行事与大雁人太过不同，许多人觉得他们野蛮，上不得台面，才会如此称呼。”
“可我并不觉得图兰与她父亲如此粗俗蛮横啊。”
“因为他们在西域本就是贵族中的贵族，是西域的一小部分，没办法证明全部，也没办法以一己之力扭转大雁人对他们的印象。”
阮娇仍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理喻，“将他们想得这般刻板，我觉得我二哥比西域人还要粗俗野蛮些。”
那倒确实。
慕白薇是见识过阮木秉的，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可以说是丢人现眼了。
“总之，如今的大局便是这样。阮妹妹如果想要做西域的衣服，百姓可能不会太买账，战争刚过去不久，咱们的姑娘又喜欢穿裙子。”慕白薇对生意这事儿不甚精通，可也知道要投顾客所好这事儿，这才劝了阮娇半天。
虽这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在阮娇头上。
慕白薇紧张兮兮，害怕阮娇会难过，到时自己哄不住可就惨了。
没想到阮娇半点难过的神情没有，只是将那些纸收拾了一下塞进怀里。
“慕姐姐今天说的，我都记住了，还好有慕姐姐，不然我可能就直接去找绣娘打板了。”
自家相公曾经说过，做生意，就算明面上说得再好听，目的也只有一个。
赚钱。
谁做生意也不是朝着亏本去的，一直亏本的，那叫慈善，不叫生意。
就算这事儿最后没有真的去卖。
可打板也是要钱的！
阮娇也不想让自家相公为自己花这么多无用功的钱。
阮娇将那些设计稿带回了家里，在换衣服的时候随便扔到了桌子上。
洗完之后又忙着同段启珏讲一些亲热的话，一来二去，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袋后面。
结果第二日大清早，就有人来叩门。
阮娇哼了一声，往里面挪了挪身子。
段启珏只她不想起床，也由着她睡，自己起身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林园，“少爷，君公子派人请您去一趟，人已经打发走了。”
段启珏点头，“好。”
昨日图逊与君沉舟见了一面，今天君沉舟就叫自己过去。
一定是商讨出了些结果来。
段启珏收拾完毕，又凑到阮娇耳边，悄悄说，“娇娘再睡会儿，我先出去了。”
阮娇正抱着团枕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将那当做段启珏了，蹭来蹭去的。
“别去打扰娇娘睡觉。”段启珏骑到马上，还不忘叮嘱一句小云儿。
小云儿点头，神色却有一些担忧，“知道了，可是夫人白天总是睡，晚上还睡得着吗？”
段启珏自然也是知道阮娇有些异常的，不过她醒的时候活泼程度又与平常无异，请大夫就有些大题小做了。
“睡得着，你别去扰就是了。”
客栈。
今天不轮阮轩辉巡视。
慕白薇总算抓到一个可以和阮轩辉说话的机会。
“阮大哥，这是我绣的护身符。”
慕白薇今天换了身淡粉色的裙子，衬得人肤白似血，一副大家闺秀般的模样。
护身符在慕白薇手上显得大小正好，到了阮轩辉手上看着就有些小了，他那全是薄茧的手抚摸了一下这护身符，走线精美，可见其主人的用心程度。
“让慕姑娘惦记了。”
这小小的护身符上面绣了一只小老虎，阮轩辉的生肖正好属虎。
慕白薇费了心，阮轩辉心中感激，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十分含蓄。
这让慕白薇有些着急，“阮大哥总叫我慕姑娘，不觉得生分吗？”
“那，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阮轩辉难得结巴一次。
叫姑娘是生分了点，但至少不会出错啊！
阮轩辉平日还算严谨。
“唤我白薇就行。”慕白薇小心翼翼地盯着阮轩辉的脸色，果不其然，他听到这话后神色有些僵硬，慕白薇及时补充一句，“阮大哥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京城与我相熟的人都这般叫我。”
她打听过，阮轩辉根本就没在京城呆过很久。
他打仗凯旋之后跟着二皇子一道回来，二皇子捣乱惹祸，没多久就被赐了封地离了京。
就算之后又去了好几趟，也都是忙着正事儿。
阮轩辉八成就没好好了解过京城的风土人情。
所以慕白薇才敢这么忽悠阮轩辉。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然无所谓。”阮轩辉神色有些尴尬，又跟着问了句，“你说与你相熟之人都这般叫你白薇，那些人，是别家公子吗？”
阮轩辉没由来地有些吃味。
慕白薇就算再庶出，也是慕家小姐。
慕家没栽之前能那般如日中天，少不了对自家儿女嫁娶之事的管控，慕白薇会不会与什么世家公子是青梅竹马…
慕白薇惊奇，这千年铁树今天就开了花了？
这护身符当真如此神奇，要不建议阮娇去开一个教人绣护身符的店算了。
如此灵验，只怕是几个月过去，慕名而来的人就要比那寺庙还多了。
“阮大哥误会了，我一个庶女，有身份的世家公子瞧不上我，没身份的慕家瞧不上，与我熟得不过是几个姐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