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法子。”段启珏想了一会儿,赞同了阮娇的想法。
风寒本就容易传染,若一家之中有了这么一个,很容易便会全家中招,若能提前预防,倒也是善事一桩。
先前他们不愿意吃药,无非是嫌煎制耽误功夫,且味道苦涩,难以入口。
若是阮娇真能将其捏成药丸子,倒是一并解决了这两个麻烦。
“那我去试试看!”得了相公认可的小人参跃跃欲试。
“娇娘莫急,明日再试也不晚,今天还是先让为夫把前些时间欠娇娘的给补上。”
“可我没觉得相公欠我啊?”
段启珏被她这可爱模样逗笑,哄着说,“一会儿你就晓得了。”
第二日,阮娇就开始了大张旗鼓地捣腾药丸子。
药材倒是早就确定了下来,只是药品多且杂,口味各不相同,用蜜的多少就要分外斟酌。
好在左右不过是费些功夫的事情,阮娇打发了林园去阮生堂看着,自己索性就在家中慢慢折腾。
图兰去阮生堂找阮娇扑了个空,便自己寻到了段家来,见阮娇在捏药丸子,也觉得新奇。
她吃过也看过,就是没见过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阮娇手脚麻利,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在人眼中也是享受。
“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阮娇抬头就看到一只图兰正看自己看得入神。
差点吓得人参魂离体而去。
“我看阮姐姐在忙,就没打扰。”图兰笑嘻嘻地解释。
阮娇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走路也没个声响,吓我了一跳。”
“阮姐姐,反正我没事儿干,来帮你的忙啊。”图兰大咧,撸起袖子就准备上手。
阮娇也没拒绝,反而细心指导着图兰步骤。
阮娇等不来段启珏,图兰找不着段文书,俩人就一边唠嗑一边搓丸子,那叫一个无话不谈,连临分别时都恋恋不舍。
“相公,其实还有一事。”阮娇晚上又忧心忡忡地找上了段启珏。
段启珏看不得她这模样,赶紧问,“是遇着什么困难了?”
阮娇摇头,无辜道,“我想找人试下这丸子的药效,可是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感染风寒的人。”
药肯定是没毒的,就是不知道疗效与防治的效果如何。
她今天在段家绕了一圈,个个都身强体壮的,光看就知道与风寒无缘。
到底是段家上下都对这个小人参极好,无形之中也受了小人参的庇护。
段启珏听了哭笑不得,谁想得到这太健康有时候也不全是好事。
“娇娘且放下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三天之后,阮娇就着段启珏给她的观察书又添了些药材进去。
她问段启珏这是哪来的,段启珏没答,笑了笑,只说是病人的个人隐私,不便回答。
阮娇不知道,段启珏拿了药丸子,就去逮住了段文书,把这药丸子塞进了他的书篓里,威逼利诱让他带给染了风寒的同学,还日日写了观察书回来。
阮娇的药丸制好了,放在哪里卖倒又成了个问题。
“就放在阮生堂出售便是。”段启珏自然觉得,这是阮娇自己想的主意,又是亲手搓出来的丸子,放在她的店中再合适不过。
阮娇却有一些犹豫。
自己店里先前卖得都是些给姑娘们吃的补生益气的丸子,来得顾客也多是夫人小姐,放自己这儿卖多少有些不合适。
“相公的药铺客人多些,也能多顾及一些家庭,阮生堂先前卖得都是些补药,这药放在这儿也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段启珏是看着阮娇一点点从懵懂无知到如今这八面玲珑,心中骄傲之余还有些酸涩,“倒也不妨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娇娘的铺子拓展下客源,这样日后有了新品也不愁卖。”
阮娇想来确实有道理,点头,“那我听相公的!”
段启珏与阮娇办事都麻利,没两天这药丸就进了阮生堂里摆着。
与此同时,这药丸子还成了段家酒楼的一道菜,这菜分文不取,每天限量五份,仅供十天,算是给阮生堂造了势。
张岚打头天就来照顾了阮娇生意。
阮娇倒是有些担心,“姐姐,是君大哥惹了风寒吗?”
这药丸主打还是防治的作用,对治病的效果远不如煎煮的药方。
张岚笑着摇头,“倒不是,只是买些备着,免得事发突然,这药有取名字吗?”
“有啊,五福圆子。”
张岚微愣,随即笑了出声,“这名字倒也喜庆,五福圆子,同四喜丸子是一家的?”
“对啊!”阮娇兴奋点头,“相公说起个吉祥些的名字也好讨个彩头。”
“确实是个好彩头。”
“不说这个了,姐姐,你药吃得怎么样了?”
“我正要与你说这事儿。”张岚脸上浮了层红晕,将手递了过去。
阮娇摸了上去,“姐姐,你身子已经稳了,应该可以怀孕了,不如和君大哥……”
张岚忙捂住阮娇的嘴,虽这会儿店里没人,但阮娇就这般坦然地说出,还是有些羞臊。
两个人咬着耳朵说了一些体己的闺话,竟也到了闭店的时间,阮娇索性蹭了张岚的马车,一路乘到段府门口,才与张岚告别。
两三日后,来阮生堂买这五福圆子的人就排成了长队,每天都供不应求。
阮轩辉刚从蕖都回来,与二皇子复了命后,心中仍然惦记自家小妹,便来小妹的铺子瞧上两眼。
结果这阮生堂旁边插了个旗,不知道是哪个被救了的患者送的,上头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
“五福圆子,药到病除”
只是这栖云镇正因五福圆子而福气着,蕖都的情况就完全是换了般模样。
慕家在朝中的高官全被革了职,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慕府毕竟风光一时,先前与大皇子也是一条船上的。
这么多证据压下来,终究给慕家留了一夕尚存。
只不过此时还没人知道,这残存的慕家势力,居然记下了仇恨。
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家族,终究迎来了衰落,成了艘缓缓下降的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