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此时就该跳船跑路了。
大皇子显然不是愚钝之人,早早听闻了风声,壮士断腕,在证据刚交进大理寺的时候,就与慕家彻底断了联系。
君鹰处理完慕家的事情后,将君沉晟叫进了殿中。
先前偶有一二事件与大皇子有关,君鹰还没来得及发作,就有一群大臣跳出来给君沉晟哭冤,搅得君鹰也不得安宁。
可也多亏了那些大臣,几乎坐实了那些证据不是空穴来,如今将慕家严办,算是给君沉晟一个教训。
“沉晟,操之过急不是好事。”皇上的手指在案上敲动,那声响吓得君沉晟头都不敢抬起。
训话大约持续了一炷香,君鹰挥手让君沉晟退了下去。
君沉晟前脚踏出君鹰的书房,后脚就被一个小太监叫住了。
“大皇子殿下,皇后娘娘叫您过去一趟。”
君沉晟点头,径直走到了东宫。
皇后娘娘到底年纪大了,素来表情波澜不惊,如今发生了这事儿,纵然心中百般不满,也不会表现出半分。
“晟儿来了。”
君沉晟挥退了屋内的下人们,坐在了皇后的对面。
“晟儿,慕家栽了,帮衬你的最大势力没了,先前拉拢来的大臣们心中难免会再做打算,要小心有人背后捅刀。”
君沉晟咬牙切齿,“母后,儿臣都明白,就是不知道君沉舟这遇刺昏迷是真是假。”
“吾儿,他君沉舟哪配与你争这个皇位,论嫡论长,你可都在他前头。”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凌冽地冷光,“此事你暂且放放,母后替你处理,你专心拉拢一下那些大臣,以及办好学堂才是正事。”
阮家村。
“臭婆娘!一个子儿都不给,也不知道这家到底是谁说了算!”阮木秉今天蹭着喝了隔壁二壮两碗浊酒。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咕咚下肚之后,真给阮木秉添了几分本事。
再加上韩芳最近日日抠门至极,已经快要连口米汤都不给他喝了,这才怒从心中起,直接踹开了家里的大门。
这动静闹得,邻里八乡都过来看热闹来了。
就见韩芳拿着一个鸡毛掸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直接往阮木秉身上招呼。
“怎么,长本事了?家里钱是被谁给败光的?还有脸在这儿闹,你再闹一个我看看!”
阮木秉今天喝得那就虽然糙,但劲儿是真的大,这会儿上了头,直接拽着鸡毛掸子就给折了。
“韩芳,这家是姓阮…你干什么…你…”
阮木秉话都没说完,就被韩芳提着耳朵丢出了门外,一把将门关上,还插了锁在上面。
先前阮木秉虽然没真对她动手,但现在这个样子,也让韩芳的心彻底凉透了。
说不准再过几日,阮木秉穷疯了,就真将自己卖到那妓院当中。
与其真走到那一步,还不如现在就将阮木秉给丢出去,反正他也赚不回来半个字儿,饿死醉死在街头都随他。
韩芳此时,已经对阮木秉彻底绝望了。
“看什么,都散了!散了!”阮木秉被一群相亲围着,觉得丢了面子,挥着手让大家散去。
也没人真想与一个醉鬼沾边,三三两两地嘲笑着他各自散去。
等周围寂静下来,阮木秉又去敲门,韩芳似乎是铁了心地不给他开门,阮木秉骂了一句,啐了口唾沫在门边。
心中盘算着等韩芳这恶婆娘放自己进去了,就把她给卖了,自己拿着钱去赌一场,带着元宝吃香喝辣。
一阵风刮过,阮木秉平白无故抖了一下,好在现在是初夏,不至于冻死街头。
阮木秉无处可去,最先想到的竟还是自己那妹妹的铺子,日进斗金,分自己一点又算的了什么呢?
清晨。
栖云镇起得早的,都瞧见了阮生堂门前躺了个醉鬼乞丐。
这动静惹来了段家的家丁,过来一瞅,还是熟人。
阮家二哥。
家丁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抗走扔到附近的泔水车边了。
阮轩辉今日没什么事,与阮娇约好要帮她去阮生堂招呼,便起了个大早往那边赶。
路上正好碰倒了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今天不用忙?”阮轩辉礼貌地招呼了一声。
他打听了上次二皇子与自己妹夫一同遇刺的消息,最后是二王妃找来了县令才收了场。
打听的途中,还知晓了这县令曾经没少帮助自己妹妹,于情于理他该与这县令道个谢。
“哎呦,这不是阮家大哥吗!我去阮生堂买些五福圆子,说来惭愧,家中小子出去玩染了风寒,怕再传染了内子,内子怕苦,这五福丸子利口还有效。”
“小妹对药确实颇有研究。”自家妹妹被夸奖,阮轩辉嘴边的笑是控制不住的。
县令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称是,这升官的动静,在百姓当中,可能感受不到,可在官员当中,那消息可是传得相当快。
先前他就知道,这阮轩辉是个小官,只不过两人同为七品,属实没有行礼的必要。
但现在不同了,阮轩辉跳过了六品半,直升六品,虽也不是大官,但俸禄长了大半不说,日后疏通关系也方便些。
县令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地给阮轩辉行了套礼,“说来还没恭喜阮将军升官,实在是失了礼数,改日下官备些礼物送到将军家中,以表对将军的敬重之情。”
阮轩辉将县令扶了起来,摇头,“县令大人无需拘于礼节,您才是这儿的父母官,小妹他们平常也多亏了您的照顾,该是我谢才对。”
阮轩辉倒没怎么想过升官发财这事儿,跟在二皇子左右是看中情义,一路护他周全。
他的计划本是将二皇子送到封地,自己就回家为阮娇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如今自己这计划早已破碎不堪,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县令若真想送礼,他都不知道要让县令送到哪里去。
县令又恭敬了阮轩辉几句,这才两人结伴去了阮生堂。
殊不知他们这交流,早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看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