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赶到药铺的时候,段启珏正在跟店里的人一起吃饭。
他较为特殊,大家都吃的有酒有肉,就他一个人在旁边的空小桌子上喝粥,身边一盘清炒山药片儿和枣银汤。
可能因为早上太忙,段启珏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叫人把东西撤了下去。
阮娇见他满脸气色颓萎,心里微麻的疼,抱着汤盅走过去的她眼眶竟然红了:“相公。”
“你怎么来了?”段启珏对她的到来很是惊讶。
阮娇慢吞吞的走过去,将抱在怀里一直暖着的汤放在桌子上,说:“我给相公煲了汤送来。”
她又说道,话里面满是责怪的意味:“相公怎么不按时吃饭呢?”
“这不是太忙了吗。”他见桌子上的汤盅,心里很是疑惑,又很是感动:“你怎么想着给我送了过来?我晚上回家吃也是一样的,还免得跑这一趟。”
“相公难道不喜欢我来吗?”阮娇嘟着嘴,身后的小云儿和林园各自退到一边儿,给两夫妻腾了地方。
那边吃饭的伙计们嘴上不停,眼睛也没闲着,一个个都盯着这边瞧呢。
早就听说二公子成了亲,却没想到这二夫人是个既貌美又贤惠的贤内助呢,心里可羡慕了。
“倒不是不喜欢你来,只是怕你累着,你看你这汤又要花时间做,还要特意送来,早上肯定还去陪了娘亲吧?”阮娇的懂事,是段启珏没想到的,起初他是将娇娘当一个小女孩儿来疼爱的,谁想这个少女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细腻和善良。
阮娇忙说:“我不累呀,相公要是忙的话,我以后天天都来好不好?”
“我当然觉得好了,只是你这样反倒比我还累了。”
阮娇忙说:“不会不会,那我们就说好了,要是相公不回家,我就天天来店里等你。”
“你的手怎么了?!”段启珏猛的瞥见她手上的伤痕。
“哦,这个呀,是我不小心烫到的,没事。”
“我只想让你开开心心的,没想到反而累的你这般操劳。”段启珏小心翼翼的将她左手捧于掌心,心疼的不行。
阮娇不知道操劳是什么意思。
不过人参的精力可是很旺盛的,就这点点小事,怎么会难得倒阮娇?
“没事呀,很快就会好了!”
“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知道么?”
“嗯嗯,都听相公的。”阮娇甜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喝完汤,段启珏对她的小伤还是不放心,所幸这是在店铺里,刚好有上好的三七粉。
段启珏拿出银针,说:“娇娘,你要是怕就不要看,戳破水泡只需要几下就好了。”
谁知阮娇一点儿都不害怕。
为了分散阮娇注意力,段启珏说:“这三七粉是治伤良药,若是遇到砍伤伤口的红肿热痛的反应,要是上好的三七粉,不出半个月就能好转,你这小伤口,最多几天就好了。”
“这个我知道,是不是内伤也可以?”
段启珏一听,娇娘说的有些门道。
便又跟她说起几味可以用作活血化瘀的良药。
谁知阮娇好像真的精通一些药材上的常识。
再往深了去,段启珏发现,阮娇在这方面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天赋了。
段启珏深觉惊艳,对阮娇的疼惜更多了十足的欣赏。
接近日落黄昏的时候,两人才从药店离开。
段启珏回来便沐浴更衣,阮娇在房里试上了相公给她新买的裙子。
阮娇换好衣服,对裙子很是喜欢,兴冲冲的就跑了出气,正好撞见从浴室提着水桶出来的林园。
见着一身白裙的阮娇,林园立刻眼前一亮:“二夫人,你穿这个裙子真好看。”
阮娇闻言,欣喜的转了一圈,说:“我也觉得好看。”
阮娇本来就生得不差,甚至可以说不输富贵人家的闺秀,现下再加上她自带的灵动,很是让人移不开眼,就连同为女子的林园都看呆了。
“二少爷肯定会很喜欢的。”林园呆呆的感叹。
阮娇一听,就迫不及待的想去见段启珏,不过段启珏每次洗澡都不让她跟着,而且还是很严肃的正经的告诉她,不许跟着他,也不许在他洗澡的时候跑去找他。
见二夫人很苦恼的样子,林园竟也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意,说:“少爷刚刚入浴,现在怕是要泡一些时候,夫人要不回房里等等?”
阮娇心里急切,哪里等得住:“园园,是不是平常人家的夫妻都是这样的,相公洗澡,我们都不能去看?”
林园脸红了红,说:“当然不是了,我们肯定是不能看的,但夫人是少爷的妻子,肯定能看的。”
“真的是这样吗?”阮娇眼前一亮。
“当然了。”林园肯定的说。
至于某位二少爷和自家夫人还没有夫妻之实这一事,林园完全不会知道罢了。
任谁会想到,夫妻同床共枕这么久以来,还会连那事儿都没办?
得到林园几句话的鼓舞,阮娇便更等不住了。
段启珏泡在浴桶里面,正闭目养神,只听澡堂里面的门立刻被打开又关上,他觉得奇怪。
林园动作向来很轻,做事也稳重,怎么会毛毛躁躁的样子。
“林园,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谁知那人没了动静,段启珏颇为疑惑道睁开了眼睛,然后说:“林园,是你吗?”
段启珏皱着的眉头还未舒展,便觉有个气息在耳畔,紧接着吐气若兰的声音钻进耳朵里:“相公,是我。”
段启珏被这一声叫的神情大乱,他猛地躲开了,在浴桶中激起水花四溅。
“娇娘??你怎么进来了!”发现来人是阮娇,段启珏整张脸涨得通红,迅速拿起搭在一旁的干帕子捂住下半身。
他一直跟娇娘保持着不多不少的距离,谁知道娇娘会不按套路出牌,突然突破防线,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我来看看相公。”对比段启珏脸上的惊慌失措,阮娇脸上一番坦然,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段启珏脸上裂开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随便进来个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对方若是娇娘,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对娇娘的心,早就昭然若揭。
任谁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赤身裸体,都会害羞的无地自容吧?
“那你现在看到了,就快出去吧。”
阮娇一脸呆萌,说:“可是相公还没有看我呀?”
“看你?娇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段启珏咽了咽口水,只觉喉咙又干又紧。
他真怕娇娘又像新婚之夜那样,直接脱得精光,这里可没有可以蔽体的东西,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而且娇娘这个时候来,该不会——
该不会还要跟他一起洗那什么,鸳鸯浴吧?
段启珏艰难道:“娇娘,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