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念在她对面坐下，警惕地问：“你想说什么？”
虞雪儿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贺陵川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影，女人眉眼间与沈安念有七分相似，沈安念瞳孔一缩：“这是……”
“这个人，”虞雪儿说，“是贺陵川的初恋，他和你在一起其实也是有点把你当成替身了。”
沈安念如遭雷击，手指微微发抖：“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虞雪儿轻笑，“你以为贺陵川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像她罢了。”
沈安念猛地站起身：“我不信！”
“不信？”虞雪儿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她写给贺陵川的信，你自己看。”
沈安念颤抖着手接过信，字迹映入眼帘：“陵川，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
她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虞雪儿扶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你明白了吗？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
“够了！”沈安念推开她，踉跄着跑出猫咖。
沈安念冲出猫咖时，天空正飘着细雨，她踉跄着撞进潮湿的梧桐阴影，那封信被攥得皱成一团，墨迹在雨水里洇开诡异的蓝。
“小心！”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中，她被拽进弥漫着雪松香气的怀抱。黑色迈巴赫堪堪擦过裙摆，在积水路面划出半弧。
“念念？”贺陵川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他黑色衬衫被雨浸透，露出锁骨处结痂的抓痕，“管家说……”
沈安念猛地推开他，后背撞在广告灯箱上。
霓虹灯管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衬得那双杏眼格外幽深：“这封信是谁写给你的？”
贺陵川瞳孔骤缩，腕间沉香珠串发出细碎声响。
这个反应让沈安念心脏抽痛，她转身冲进雨幕，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凌乱的音符。
“不是你想的那样！”贺陵川追上来时，沈安念正扶着桥栏干呕，混合着血腥味的胆汁涌上喉头。
雨势渐大，沈安念望着江面漂浮的月光石项链，突然纵身跃下。
贺陵川的嘶吼声被江水吞没，她在下坠中看见游轮舷窗里虞雪儿得意的笑。
咸涩江水灌入鼻腔的瞬间，记忆如锋利的贝类划开意识。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太阳穴生疼。
沈安念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贺陵川缠着绷带的手。
他伏在病床边沉睡，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虞雪儿的短信像毒蛇吐信：“看到新闻了吗？贺氏珠宝原料掺假。”
沈安念轻轻抽出被握紧的手，点开最新推送。
热搜榜首挂着#贺氏假宝石#的话题，配图是虞氏珠宝城的发布会现场。
虞楚楚戴着那枚海浪纹钻戒，正对着镜头抹眼泪：“我们绝不会用合成石欺骗消费者……”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几个记者举着长枪短炮涌进来。
贺陵川瞬间惊醒，用身体挡住沈安念：“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贺总，请问您对质检报告作何解释？”话筒几乎戳到他下颌，“传闻您故意接近沈小姐是为了……”
“滚出去！”贺陵川抄起花瓶砸在墙上，瓷片飞溅中，沈安念看见他后颈渗血的纱布。那是昨晚在江底被螺旋桨划伤的。
等保安清场完毕，贺陵川转身时眼底泛着血丝：“别听他们胡说，质检报告是伪造的。”
“可仓库监控显示你上周亲自签收了那批原料。”沈安念举起手机，视频里贺陵川正在验收单上签字，日期正是她偷偷溜去猫咖那天。
贺陵川喉结滚动，突然扯开领口，狰狞的疤痕从锁骨延伸到心口，像条盘踞的恶龙：“这件事是有人搞鬼。”
深夜灯火通明，沈安念裹着贺陵川的西装外套，看他在电脑前飞快敲击键盘。
屏幕蓝光映着他下颌紧绷的线条，加密文件夹里全是虞氏走私合成石的证据。
“去年拍卖会那颗紫粉钻石，”贺陵川调出光谱分析图，“实际是虞氏在缅甸工厂……”
警报声骤然响起，走廊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贺陵川将U盘塞进沈安念掌心：“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沈安念透过监视器看到虞楚楚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是视频里送原料的质检员。
“贺总真是情种。”虞楚楚用鞋尖挑起贺陵川下巴，“为了护着那小贱人，连商业罪案调查科的线人都敢杀？”
贺陵川啐出口血沫，笑容森冷：“你安插在技术部的间谍，上周刚把真货换成合成石时，就没发现保险柜密码是念念生日？”
虞楚楚脸色骤变，沈安念突然推开门，举着正在直播的手机：“三千万观众都在看虞小姐表演呢。”
虞楚楚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但随即被惊愕取代。
她没想到沈安念会在这个关头出现，更没想到自己的丑行已经被数百万双眼睛注视。
沈安念直播的手机屏幕上，弹幕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条都在谴责虞楚楚的阴谋和狠毒，虞楚楚精心策划的一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你……你怎么会……”虞楚楚语无伦次，她看向贺陵川，希望他能出手相助，但贺陵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虞小姐，你的戏演得不错，可惜观众不买账。
你以为用合成石就能打败贺氏？你以为用替身就能得到爱情？你错了，大错特错。”
虞楚楚的脸色变得铁青，她突然冲向沈安念，企图夺回手机，但贺陵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狠狠地摔在地上。
“虞楚楚，你涉嫌走私诈骗诽谤等多项罪名，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门外传来警察的声音，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将虞楚楚拷上手铐。
虞楚楚挣扎着，却还是被带走了。
人一走，沈安念就关闭了直播间，巨大的眩晕将其包围。
“念念！”贺陵川一把接住了她虚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