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陷入绝望之际，一道微弱的光芒从门缝透了进来。
紧接着，是贺陵川焦急的声音：“念念，你在里面吗？”
“念念！”
贺陵川的声音穿透厚重的安全门，沈安念蜷缩在角落，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黑暗中，她听见金属碰撞的声响，还有重物砸在门上的闷响。
“砰——”
又是一声巨响，安全门剧烈震动。
沈安念抬起头，看见门缝透进的光线忽明忽暗，伴随着贺陵川粗重的喘.息声。
“让开！”
门外传来贺陵川的低吼，紧接着是金属断裂的刺耳声响。
沈安念下意识往后缩，却听见“咔嚓”一声，安全门的锁扣终于被撬开。
刺目的白光涌入，沈安念抬手遮住眼睛。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香气息。
“对不起，我来晚了。”贺陵川的声音沙哑，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沈安念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快得吓人。
她抬起头，看见贺陵川额角的冷汗，还有被金属划破的袖口下渗出的血迹。
他的手掌一片通红，指节处有明显的擦伤。
“你受伤了……”沈安念伸手想碰他的伤口，却被他握住手腕。
“我没事。”贺陵川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先离开这里。”
走廊里一片混乱，警笛声由远及近。
贺陵川抱着她快步走向电梯，却在拐角处与匆匆赶来的虞楚楚撞个正着。
“陵川！”虞楚楚妆容精致，手里还捧着一束白玫瑰，“我听说医院停电了，特意来看看……”
她的目光落在贺陵川怀里的沈安念身上，笑容瞬间凝固。
沈安念清楚地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让开。”贺陵川声音冰冷。
虞楚楚却挡在电梯前：“陵川，你这样抱着她不太合适吧？毕竟……”
“我说，让开。”贺陵川打断她的话，眼神凌厉如刀。
虞楚楚脸色一白，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
电梯门缓缓关上，沈安念看见虞楚楚站在原地，死死攥着花束，玫瑰花瓣簌簌落下。
回到病房，贺陵川将沈安念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去拿医药箱。
沈安念看着他熟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贺陵川动作一顿，抬眼看她：“你说什么？”
“虞雪儿说……”沈安念咬了咬唇，“她说你接近我是为了报复，因为你妈妈的死……”
“她胡说！”贺陵川猛地站起身，药箱“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握住沈安念的手：“念念，你相信我吗？”
沈安念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点点头：“我相信你。”
贺陵川松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没几天，沈安念被接回了海苑别墅，她蜷在懒人沙发里看贺陵川围着粉色围裙手忙脚乱。料理台上躺着三条开膛破肚的鲈鱼，案板边缘粘着半片鱼鳞，在晨光里闪着诡异的光。
“家政阿姨请假了。”男人耳尖发红，握着菜刀像握手术刀，“你以前最爱吃清蒸……”
“贺总，”沈安念晃着脚上的毛绒拖鞋，看着砂锅里咕嘟冒泡的黑色不明物体，“你确定不是要毒杀我？”
贺陵川手一抖，鱼尾“吧嗒”掉进面粉堆。
他转身时额发沾着淀粉，凌厉眉眼难得显出几分稚气：“上次你说想吃家常菜。”
沈安念忽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她赤脚溜进厨房翻找零食，撞见贺陵川对着手机研究食谱，屏幕光照亮他眼下淡青。
此刻看着他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烫伤，心里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门铃突然响起，虞雪儿提着保温桶婷婷袅袅站在玄关，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白羊绒裙，颈间月光石项链与沈安念锁骨的胎记交相辉映。
“听说陵川在学做菜？”她熟门熟路往厨房去，掀开砂锅时轻笑出声，“这种碳化物该送去实验室呢。”
贺陵川挡在沈安念身前，沾着鱼腥味的手掌按在大理石台面：“虞小姐擅闯民宅的毛病是祖传的？”
“我是来送醒酒汤的。”虞雪儿指尖拂过贺陵川的手背，“昨晚你在慈善晚宴喝多了，抱着麦克风唱……”
“送客。”贺陵川耳朵红得能滴血，抄起擀面杖的样子像举着尚方宝剑。
沈安念突然发现他后颈有块草.莓印，看颜色分明是新鲜出炉的。
虞雪儿被管家请出去时，沈安念正用湿巾给贺陵川擦脸：“你脖子后面？”
男人僵着脖子解释：“是过敏！对……对龙虾过敏！”
落地窗外，虞雪儿站在梧桐树下打电话，口型分明在说“监控已安装”。
沈安念假装没看见，把焦黑的鱼尾巴塞进贺陵川嘴里：“贺总厨艺，别具风味。”
深夜，沈安念被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
循着声音摸到工作间，撞见贺陵川对着一堆月光石碎屑发呆，台灯将他轮廓镀上金边，地上散落着二十几个歪歪扭扭的银托。
“我想把它修好。”他举起残缺的项链，虹彩掠过眼尾的小疤，“你毕业设计得了奖，却在庆功宴上把它摔了，说……”
“说真正的爱情不怕残缺？”沈安念脱口而出。
“你恢复记忆了？”
沈安念摇摇头：“没有，只是刚好觉得熟悉，所以脱口而出。”
“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你快恢复记忆了。”
贺陵川将月光石碎片小心收进天鹅绒盒子，转身时看见沈安念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
沈安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她看着贺陵川熟练地收拾工具，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贺陵川转身，目光温柔：“因为你值得。”
沈安念心跳漏了一拍，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是虞雪儿发来的消息：“想知道真相吗？明天下午三点，城西猫咖。”
她下意识看向贺陵川，发现他正在专心擦拭工具，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第二天下午，沈安念借口要去买画具，独自来到城西猫咖。
推开门，熟悉的铃铛声响起，她看见虞雪儿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两杯拿铁。
“你来了。”虞雪儿微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