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子就是那家神社酒馆的老板。”
陈化坐在沙发上,缓缓说道:“她帮我做了些事情。”
苏文文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回忆。
“神社......酒馆......那个穿着红色长裙,长的有点妩媚的女人?”
“嗯。”
陈化点头,“她本是神社培养的信使,负责传递情报,而后因为某些原因,判出了神社。”
“那她也算是神社的人。”
苏文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师弟,你怎么会去救神社的人?”
在她的印象里,陈化和神社应该是敌对的才对。
不将其置之死地就算了,竟还要去救她。
“她现在已经不是了。”
陈化语气平静,“她帮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神社追杀的准备,现在她和杨必书一样,都是被神社追杀的人,我没道理见死不救。”
“好吧......”
苏文文看着他坦然的眼神,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也是,立场这东西,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看来是我想窄了。”
“叮咚......”
厨房传来微波炉的提示音。
随后不久,
顾思瑶端着一盘糖醋排骨从里面跑出来。
油星溅在她的围裙上,她却毫不在意,笑呵呵地把盘子往餐桌上一放:“开饭啦!尝尝我的拿手菜!”
盘子里的排骨裹着琥珀色的糖浆。
热气腾腾的,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
江柔也端着清蒸鱼和时蔬走出来。
白凝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一碗米饭,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好香啊......”
“快坐快坐!”
顾思瑶拉着苏文文往餐桌旁走,“我特意多放了冰糖,保证甜而不腻!”
陈化和江柔也相继落座。
五个人围坐在餐桌旁,饭菜飘香,竟有种难得的温馨。
“唔......思瑶你这手艺,不去开饭馆可惜了!”
苏文文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比我家厨子做的还好吃!”
“那是!”
顾思瑶得意地扬起下巴,又给江柔夹了一块,“江柔姐你尝尝,这可是我小时候和我妈学了三年的绝活!”
她眼里闪过一抹悲伤。
但又很快埋藏了下去,不想被人注意到,破坏此刻这种喜乐的气氛。
江柔笑着尝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确实好吃,甜而不腻,肉还嫩。”
“陈化你也吃啊!”
顾思瑶用公筷给陈化夹了一大块,“你现在可是武术协会的大会长了,得多补补!”
“嗯。”
陈化低头咬了一口。
顾思瑶的厨艺,的确是要强过小玉不少......
“说起来,师弟你真是好福气,身边围了这么多个女人。”
苏文文喝了口红酒,眼神在陈化和江柔之间转了一圈,“江柔又温柔又能干,思瑶活泼会做饭,你说说,你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江柔笑着看向陈化,眼底温柔,“他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不是嘛!”
顾思瑶接话,“在京都的时候,他就到处沾花惹草,要不是我在旁边看着,这家伙早就不知道背着江柔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了!”
陈化被她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低头扒了口饭:“吃饭吧,菜要凉了。”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害羞。”
苏文文笑得更欢了,“不过说真的,江柔,你可得看紧点,你家这位现在可是中原武道界的香饽饽,多少姑娘盯着呢!”
“文文姐......”
江柔嗔了她一眼,却悄悄往陈化碗里夹了块鱼腹:“快吃鱼,刺少。”
陈化抬头看她,四目相对。
彼此眼中都藏着笑意。
白凝小口小口地扒着饭,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嘴角也悄悄扬起。
只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许复杂。
经历了上午的绑架,此刻的安稳显得格外珍贵。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之前的紧张和凝重被饭菜的香气冲淡了不少。
下午两点,陈化开车前往听海阁。
车子刚停在巷口,就看到龙老背着手站在听海阁门口。
穿着件藏青色的绸缎褂子,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
“臭小子,你可算来了。”
龙老看到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伸手就往他肩膀上拍,“一个月不见,你这气息......该不会是已经达到化神境了吧?”
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手指在陈化胳膊上捏了捏,像是在确认:“你这小子,天赋也太吓人了吧!”
“龙老过奖了,运气好而已。”
陈化笑了笑,没有多解释。
“运气?”龙老撇撇嘴,“武道一途,哪有那么多运气?你看我练了这么多年,也才刚刚突破天罡境不久,和你比起来,我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陈化没有搭话,只是笑了笑。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说话间。
他领着陈化往听海阁里走,穿过摆着茶具的堂屋,绕过假山鱼池,往后院走去。
“杨必书和那小丫头都在后面等着呢,一上午问了我八遍你到了没。”
刚走到后院月亮门。
就听到里面传来杨必书的大嗓门。
“不行不行!这步棋你赖皮!刚才明明说好了让我悔一步的!”
“谁赖皮了?”
小花的声音带着点不服气,“是你自己笨,看不出我设的陷阱!”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什么?”
陈化推开门,笑着走了进去。
后院的石桌上摆着盘象棋。
杨必书正撸着袖子,一脸要跟小花干架的架势。
听到陈化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溜圆:“陈化?你这家伙,可算是来了!”
小花也抬起头,双眼带着激动,“陈化!”
杨必书几步冲过来。
照着陈化肩膀就打了一拳,力道却收了大半:“你这小子,把我骗去樱岛玩大逃亡,回来又把我晾在这儿好几天,什么意思?”
“是不是当上武术协会会长,就忘了你爹我了?”
他嘴上抱怨着,眼里却满是真切的欢喜。
接着又上下打量了陈化几眼:“行啊你,气息比之前强悍多了,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侥幸突破到化神境。”
陈化拍了拍他的胳膊,“最近抽不开身,让你们在龙老这儿多待了几天,抱歉。”
“道歉就不必了,你只需要......”
杨必书摆摆手,刚想说什么,就被小花一把推开。
小花跑到陈化面前,眼睛里满是急切,声音都带着点发颤:“陈化,你快去看看清子吧!”
“自从我们从总部回来后,她的状态就一直很差,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烧,说胡话,找医生来看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说她体内寒气太重......”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显然是因为太担心柳清子所至。
“寒气重,发烧?”
陈化心里一沉,没再多说,跟着小花就往厢房走:“在哪间房?”
“就在那边!”
小花指着最东头那间屋,脚步飞快地领着路。
杨必书和龙老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刚走到厢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房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小花推开门:“清子,你看谁来了?”
陈化走进屋,就看到柳清子躺在靠窗的床榻上。
盖着厚厚的棉被,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额头上的湿毛巾已经被体温焐热了。
她听到动静,艰难地睁开眼,看到陈化的瞬间。
浑浊的眼神亮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清子!”
小花连忙跑过去,给她顺了顺背。
陈化快步走到床榻边,伸手探向柳清子的额头,入手滚烫。
甚至比龙老电话里说的要严重得多。
他又握住她的手腕,一股真气缓缓探入。
刚碰到她的经脉,陈化就皱起了眉。
柳清子体内的寒气,极其浓郁,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她的经脉里来回窜动。
“怎么样?”
杨必书在一旁问道,“能治吗?”
陈化没说话,指尖在柳清子腕脉上多停留了片刻。
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已经有些涣散。
这时,一旁的龙老说道:“张大夫说她这是寒毒入体,积郁太久,又受了惊吓,才突然爆发的。”
说着他叹了口气,“开了三副驱寒的药,喝了两副,一点用都没有。”
柳清子似乎清醒了些,眼珠往陈化这边转了转。
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模糊的字:“地......地图......神社内部的地图...”
“别说了,清子,你先好好养病!”
小花红着眼眶打断她。
陈化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但,对他来说并非不能治。
他深吸一口气,对小花道:“去打盆温水来,再拿块干净的毛巾。”
又对杨必书说:“把龙老那瓶百年人参拿来,切片。”
“哎!”
两人连忙应着,转身往外跑。
陈化坐在床榻边,看着柳清子烧得通红的脸。
指尖凝聚起一丝先天火气,轻轻按在她的丹田处。
淡红色的真气缓缓渗入,所过之处,那些狂暴的寒气像是遇到了克星,稍稍收敛了些。
“咳......咳咳......”
柳清子的咳嗽声渐渐轻了,眉头也舒展了些。
嘴里不再说胡话,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陈化松了口气,看来先天火气果然能克制这寒毒。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
神社的社长,当初为何要给柳清子下寒毒?
发现她背叛,直接处死不就好了?
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陈......陈化......”
就在这时。
柳清子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陈化,“我知道......社长为什么,要抓你了。”
“什么?”
闻言。
陈化眉头一挑,由于声音有些弱,随即将身体往柳清子那边靠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