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她......”
柳清子的声音细若游丝。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滚烫的呼吸喷在陈化脸庞上,带着一股病态的灼热。
“社长给我下的寒毒,不只是因为香子的死......”
“更因为......我撞见了她的秘密......”
陈化问道:“什么秘密?”
“她的脸......”
柳清子的嘴唇颤抖着,像是在说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社长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可她的脸......却像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看上去,甚至比我还要年轻。”
陈化皱起眉头。
这听上去,的确是匪夷所思。
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
不管再怎么保养,皮肤状态也不可能像二十多岁的女孩一样。
如此说来,神社的社长,果然有问题。
“二十三年前......”
柳清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无力的沙哑,“我在神社的禁地档案室里,看到过一份旧档案,上面有社长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一份交易记录。”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交易的另一方......是你的母亲,叶霓云。”
“我母亲?”
陈化眉头一皱。
他对自己母亲根本没有什么印象。
可这些日子从神社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都在暗示母亲故意传出来的死讯没那么简单。
“对......”
柳清子的眼神涣散了些,像是陷入了回忆。
“档案上写着,你母亲用一份实验成果,和社长做了一笔交易,代价是,让你成为神社的圣子,并且......后面那段字被人为涂抹了,我看不出来。”
“可你母亲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陈化脸上,带着一丝怜悯,“社长找不到她,这两年容貌已经开始衰退了,眼角长了斑,皮肤也没以前紧致了......”
陈化眼睛微眯思索着。
二十三年前,正好是他出生的前一年。
母亲和神社社长做了交易?
用一份实验成果换自己成为神社的圣子?
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可柳清子此刻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她抓我,是为了......”
“引你母亲出来。”
柳清子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肯定,“社长说,叶霓云最在乎的就是你这个儿子,只要抓了你,她就算藏在天涯海角,也一定会出现......”
听到这。
陈化沉默了。
脑海里乱成一团。
但,这点他早就已经想到了。
让他想不通的是,母亲当年为什么和神社社长做交易,让自己成为神社的圣子,于自己......究竟有何好处?
“咳咳......”
柳清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又白了几分,“陈化,你要小心点......社长为了逼你母亲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已经派了影组的人来中原,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
陈化回过神,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颊。
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曾经是神社信使的姑娘,为了揭露这些秘密,不惜背叛自己的组织,甚至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知道了。”
他放缓了语气,指尖的先天火气又柔和了些,“你先别说话,保存体力。”
柳清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渐渐变得茫然。
她想起自己当初接到任务,潜伏在酒馆接近陈化。
本是想利用他找到叶霓云的线索,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却让她早就把所谓的任务抛之脑后。
她背叛神社,一半是因为看不惯社长的残忍。
一半是因为......她不想看到陈化落入陷阱。
可这些话,她没法说出口,只能藏在心底,随着寒毒一起,慢慢侵蚀自己的生命。
“你的寒毒已经侵入肌理,单靠外力很难根除。”
陈化收回探入她体内的真气,眉头微蹙,“我需要用先天火气,直接作用在你受寒毒侵蚀的经脉上,可能.......需要你脱掉外衣。”
“脱......衣服?”
话音刚落,柳清子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就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陈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即便她思维很放得开。
可要在一个年轻男人面前脱衣服,哪怕是为了治病,也难免会羞涩。
陈化看出了她的窘迫,补充道:“我会闭上眼睛,不会乱看......”
“没事......”
柳清子突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闭着眼睛反而不方便,要是真气走岔了......更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随后慢慢伸向自己的衣襟。
他没有移开视线,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怕自己的回避会让她更难堪。
柳清子的动作很慢,解开第一个盘扣时。
她的呼吸明显乱了,胸口起伏着,眼神紧紧盯着床榻的边缘,不敢看陈化。
就在她解开第二个盘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膀时。
“陈化!人参切片拿来了!”
“清子,温水来了!”
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杨必书举着一个托盘,小花端着一盆温水,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当看到屋里的情景时。
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不是......你们......”
杨必书举着托盘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柳清子露出的肩膀,还有陈化近在咫尺的脸。
“清子,你这是......”
小花端着水盆的手一抖,水洒出来不少,溅在她的裤腿上。
“不......不是......”
柳清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拉紧衣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化也是一愣,随即皱起眉,看向门口的两人:“你们怎么不敲门?”
“我......我们......”
杨必书这才回过神,舌头都有些打结。
他看看陈化,又看看柳清子通红的眼眶,突然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小花,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原来你们在......咳咳,那我们先出去,你们继续,继续......”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柳清子弱弱的解释了一句。
“不是哪样啊?”
杨必书还在装傻,笑嘻嘻地说,“我们懂,年轻人嘛,干柴烈火的,不过清子姐们你还发着烧呢,得注意身体......”
“杨必书。”
陈化语气沉了下来,“把人参放下,你们先出去。”
“哎,好嘞!”
杨必书嘿嘿笑了两声,不敢再开玩笑。
赶紧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拉着还在发愣的小花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冲陈化挤了个鬼脸,“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喊一声啊!”
“砰!”
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可屋里的尴尬气氛却丝毫未减。
柳清子紧紧抓着衣襟,头埋得低低的。
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陈化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抱歉,他们......”
“不关你的事。”
柳清子的声音闷闷地从头发下面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是我自己......”
她顿了顿,像是平复了一下情绪。
再次抬起头时,眼眶虽然还是红的,但眼神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脸颊依旧滚烫:“继续吧,早点治完......早点了事。”
“嗯。”
陈化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体内的先天火气重新凝聚在指尖:“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好......”
柳清子咬了咬嘴唇。
这一次,她的动作快了些,不再犹豫。
很快就解开了所有扣子,将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留下里面一件白色的贴身小衣。
她的肩膀很窄,皮肤因为寒毒显得有些苍白。
甚至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锁骨清晰可见,透着一股病态的瘦弱。
陈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
那里的寒毒最重,皮肤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没有多余的想法,指尖的先天火气带着温和的暖意,轻轻按了上去。
“嗯......”
柳清子闷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那股火气渗入经脉时,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火针,在灼烧着她体内的寒毒,又疼又痒。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陈化的动作很稳,真气控制得恰到好处,沿着她的经脉缓缓游走。
而柳清子身上那些青紫色,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红晕。
“嗯......没事,我能忍。”
柳清子轻咬着嘴唇说道。
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急促。
脸上的烧也似乎退了些,眼神里的痛苦慢慢被一种舒适的暖意取代。
她看着陈化专注的侧脸,他的眉头微蹙,眼神认真。
此时此刻,她心中不由得想入非非起来,“要是我和陈化可以.......”
祛除寒毒进入正轨。
刚才的尴尬渐渐散去,屋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还有陈化指尖真气流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而门外,杨必书和小花正贴着门板,屏住呼吸偷听。
“你说......清子他们会不会真的......”小花压低声音,一脸好奇。
“不好说。”
杨必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陈化这小子,艳福还真是不浅啊......嘿嘿......”
“嘘!别说话,好像没声音了!”
“是不是完事了?”
两人正嘀咕着,突然听到屋里传来陈化的声音:“杨必书,把人参片拿进来吧。”
杨必书和小花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
赶紧推开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当看到柳清子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脸色依旧有些红,而陈化正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他们时,两人都松了口气。
但杨必书却是故意对着陈化使了个眼色,用唇语说道:“你这家伙,真快。”
陈化没有搭理他。
这个家伙,思维简直比小玉还要跳脱。
“给。
杨必书把装着人参片的小碟子递过去。
陈化接过,拿起一片放进柳清子嘴里:“含着,能补点元气。”
柳清子乖乖地含着人参片,眼神复杂地看了陈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小花把温水放在一边,看着柳清子的脸色,惊喜地说:“清子,你好像好多了,脸没那么红了!”
柳清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确实没之前那么烫了,身上也暖和了不少,经脉里那种针扎似的疼痛也减轻了,她点了点头,对陈化轻声道:“多谢了。”
“先别谢,寒毒只是暂时被压制了。”
陈化站起身,“要想彻底根除,明天还要再来一次,并配合药疗。”
“什......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闻言,柳清子的脸再次红了。
一双大眼睛盯着陈化眨啊眨,心跳也不由得加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