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越在大越林的不断开拓,吸纳各部落信仰,经历代融合,形成新教,因在山门处刻“一画开天”,故名正一教。
巨大的五神殿耸立在大有城正中,殿中摆放着子契,在元越史书《难训》中,子契是神尊帝戎和最美丽的木灵武观的儿子,刚诞生便被“狂神”刑天偷走,遮蔽了神性,丢弃到太梁山中。子契长大后,和玉任相遇,生下了易朝的先祖天乙,由此子契便被尊为主神。子契雕塑两旁是“皇史”仓颉和“车正”奚仲的雕塑,正是他们发明文字和马车,让易朝先祖凭借四方奔走的马车贸易,积攒下雄厚的立国之本。而文卓在野穹山大战的战功,让元越崛起为南方最强大的势力。
在神庙后殿,斗冯辛和正一教的五位天尊围坐,共同商议。
斗冯辛面带忧虑,“前天的风雨夜,共有六个防御塔被摧毁,一千多人成为俘虏,茶陵和师元虽然冲突不断,但从未有过魔将齐出,这就意味着事态升级了。”
说话者正是元越大工师,经略营田使,上柱国将军,茶陵拥有者,中土首富斗冯辛!这位传奇人物长眉落目,面带慈祥,胡须梳理的丝丝落落,如同降世仙人,看他眼睛,总有层薄雾掩盖,让这名本就神秘的老者愈发高深莫测。
大天尊孟青田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和,“请大工师前来,就是共商此事。”掌教三十多年,个头不高,身材清瘦,风华内敛,长袖善舞,是被各方认可的教宗。
虞德武气愤不已,高声言道:“身为将领,食民之禄,守土有责,魔国劫掠千人,若不能强力回击,他们就会愈加猖獗。我提议,由我们朱凰卫和皇甫精卫组成联军,突击魔国,作为报复。”虞德武掌握着朱凰卫,他身材高大,须发茂盛,眼神蕴含着不屈,认为凭借元越强大实力,应主动出击,铲平魔国,降服整个大越林。
徐正明点头附和,“魔国的确是蠢蠢欲动,虞天尊此举妥当。”徐正明身体高瘦,颇有仙风道骨,他表面柔顺,内藏坚韧。
看着陷入沉思的斗冯辛,孟青田征询道:“大工师有何建议?”
斗冯辛担忧道:“博南和金源发现了大金矿,魔国又深入濮越,联合居方氏,开掘雍闿的镇雄大银矿,每年所产金银,占据中土之半,由此雄厚的财力,魔国接连四方,结交蛮夷,势力剧增!魔国如此挑衅,应有蹊跷,不知目的为何?”
徐正明面带不屑,“二百年前,魔国被驱逐到了赭泥水南,随着南方大营入驻庞邑城,压倒魔国,百年没有大战了,诸位不用担心,魔国虽然实力增长,比起大元越来,不过是撮尔小国,他们绝不敢全面开战,不过是骚扰罢了。”
斗冯辛很是忧虑,“若是开战,怕会影响茶陵和大越林、百蛮地的贸易。茶陵每年从贸易中获银百万两之巨,这可是支撑茶陵的主要来源,就是这朱凰卫的开支,神殿的建造和维护,都是从中而来的。”
见到斗家有了怯战之意,虞德武心有不甘,“我们堂堂元越就任这小小魔国欺凌?算上虞部和敃越,魔国不过四百万人口,可我们背后有强大元越为后盾,有一千四百万袍泽啊!凭什么畏惧他们?我看,这个小魔头就是没被打服。”
斗冯辛无奈言道:“元越对我们茶陵,既是后盾,也是掣肘!若是战端开启,绝不能指望国府,后果都由我们茶陵独自承担!现在局势平和,百蛮地草药和玉石通过魔国运来,都能赚取暴利,若是开战,不但无法贸易,就这战争费用,是国府,还是茶陵负担?想让国府支付,那是阻力重重,虞天尊若是不信,可问问大天尊。”
孟青田长叹一口气,“大工师说的是实情,国府被流民搞得是焦头烂额,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魔国这种外患,而是流民这种内忧。其实,不瞒各位,元越现在流民有二百万人之巨,若是开战,花钱如流水啊!”
斗冯辛反问,“国府不出钱来,你们说着仗是打,还是不打?”
虞德武心有火气,“难道魔国就不花钱?我们总比他们有富有吧!”
斗冯辛苦笑道:“魔国有金银矿持着,他们原本也是买我们元越的丝绸、瓷器、麻布、玉器,这些是给我们送银子的!若是人家不买了,大不了穿回兽皮,用回陶器,等战争开启后,北方商客被吓得不来茶陵,那会直接摧毁茶陵。”
看到虞德武求战的心情淡了,斗冯辛温和的劝说,“损失千人,不过十多万两银子安抚,补充千人,也是轻而易举,北方流民数不胜数。可要是打起仗来,那花费无算啊!现在的南方需要稳定,等解决好了流民问题,回头再对付大越林。”
汜胜看懂了局面,大天尊和斗冯辛都不支持开战,点头言道:“是啊,这个魔国也是打算我们和他们开战,以此来拖垮我们的算盘吧。”汜胜高瘦,脖子细长,脸颊前突,大大的眼睛聚焦着目光,加上他的鹰钩鼻子,看上去就如同飞鹰。
虞德武眉头紧锁,十分不快,“那怎么办?任其欺凌?”
斗冯辛笑道:“虞天尊,稍安勿躁!我给魔国写封信,语气委婉,让他明白我们不想惹起事端,若他们一心求战,回信必然趾高气昂,语气不善,到时,就把这封信交给文阜城的宣政使们,让他们定夺便是,我们不做决定。”
孟青田意味深长的笑道:“大工师这个主张倒是老成之计,若是师元不求开战,只是别的目的,且已达到,会见好就收的!若是宣政使们执意开战,他们让南方大营先动手,若是他们动手,让国府花银子,我们全力配合就是。”
斗冯辛也笑道:“大天尊就是大天尊,思通道化,策谋奇妙。”
“都是大工师决疑在先。” 孟青田看着四位手下的天尊,安排任务,“我们不能打没准备的仗,多安排风雷骑士巡防,防止有人再偷袭;再者,多打造防守器械,加强防卫塔;有心算无心,多心算少心,我们上次被突袭,正是因为无心,现在我们不但要有心,而且还要多心。战争,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用心啊!”
斗冯辛激昂言道:“他们再敢打过来,我们绝对不能再心慈手软!”
孟青田对众人叮嘱道:“我听到消息,说雷震泽近些年有黑龙频频出现,也不知真假,我们该知会太一教,商议如何对付这些黑龙。”
斗冯辛笑道:“黑龙传说都持续几百年了,只听风闻,任谁也没有见到过。”
孟青田点头同意,“也是,我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