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没想过加害乔子衿，我也不想当故事里恶毒的女配，但现在，是你一次次逼着我走上了绝路……
她狠狠咬着下唇瓣，眸里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而可怖，她瘦得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电话，指尖颤抖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在对方接起时，蒋凝猩红着双眼，用坚定不移的声音说：“动手吧。”
——
乔子衿被江凌寒抱到了后台的员工房间，直到被放上床很久，她的身体还是发抖着的。
男人立在床头，额间青筋突突地跳动着，他努力压抑着躁动和愠怒，攥着的拳头徐徐松开，蹲下身想把灯打开。
乔子衿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这个动作，脸色一慌，连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无力地拉住男人的手腕。
“别……”乔子衿沙哑着声音哀求他。这是事情发生到现在，她第一次开口。
江凌寒呼吸一颤，徐徐地低头看去，便见被子里露出一双空洞而无神的眼睛，在黑夜之中，被窗外皎白的月色照映得无比清澈。
他立刻意识到，她不想被光照到，或许是不想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
“好，不开。”
江凌寒徐徐点头，压着低淡的声音说，掌心顺势裹住了她的手掌。
乔子衿是信任他的，脑袋缓缓往被子下面沉，整个人躲进了被褥里，手心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掌中央。
江凌寒眉间的褶皱始终没散开过，他胸口闷得厉害，心里蓄着一股发泄不出的愤怒。
好在屋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人能吵到她。
江凌寒等了十多分钟，被子底下没有动静，应该是睡着了。担惊受怕那么久，一定累坏了。
男人抿唇淡叹，生怕她出不了气，将被子轻轻掀松了点。
他打算放下她的手，去烧点热水。
可力道才松了一点，就被女人瘦弱的手指紧紧攥住。
江凌寒心里一震，视线落在她又慢慢从被子里伸出来的眼睛上。
“没睡啊。”他温淡的声音让人尤为心安，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她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因为在被子里闷久了，额头上沾着绵密的细汗，漆黑的发丝都粘在上面，她却浑然不知地眨了眨眼，点头。
“饿吗？”
她抿唇摇头。
“渴吗？”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乖乖点头，眼神在期待着什么。
男人晃了晃两只交缠的手，用很轻很小心的声音问，“那我松开手，去烧水可以吗？”
江凌寒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对谁这么温柔过。
乔子衿睁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很主动地松开他的手，再将胳膊收回被子里放好。
她身材很纤瘦，裹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叫人心生怜爱。
江凌寒这才放心起身，拎起水壶，走到开水间清洗干净再灌水。
灌水期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直震动不休的手机，从刚才到现在响了很久，他怕吵到她便一直没接。
上面的来电显示顾如焰。
江凌寒缓缓盯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柱，接通电话后，低淡着声音问：“什么事？”
“你还问什么事，乔子衿怎么样，没事吧？”
顾如焰是知道他计划的，早晨江凌寒对陆沉的身高怀抱疑心后，就立刻通知了顾如焰，并告诉他在宴会上的计划。
那时顾如焰听罢后，也劝过他这个计划的风险，可男人还是选择去试一试。
顾如焰很无奈，但心里明白，江凌寒对那个孩子的失去并非毫无感觉，他只是不易把神情表露在脸上。
为了流产那桩案子，他默默做了很多事，并非为了自己的名声，只是想给未出世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职责。
江凌寒本想开口说“没事”，却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顿了顿后，用很淡的语气说：“受到了惊吓。”
“可不嘛，哪个女人遇上这种事能好受的。”
顾如焰一行人拖着行李箱，正走在D市偌大的机场里，“我现在马上带我的人，先跟D市警局见面，然后带人赶到你那去，可能要问乔子衿一些问题。”
十多小时的飞机并未让顾如焰的步伐减缓，他虽然外表是个玩世不恭的少爷，但骨子里也是一腔正义的警察，办起工作来是没有丝毫马虎的。
江凌寒闻言眉头一锁，“现在？”
“大概两小时后吧。”顾如焰低头看了下表，“你要不要找个医生陪她聊聊天，我介绍人给你？”
江凌寒关上水龙头，漆黑的眼里毫无波动，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后，拎起沉重的水壶往回走：“我陪着她。”
顾如焰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叹口气道：“好，那我这边结束了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后，男人才步伐缓慢地往回走。
乔子衿一直躺在床上，以同样的姿势等他，见他进屋子里来了，眼神亮亮的都是期待。
她刚才听到江凌寒在外面的电话声了，虽然他压得很低，但能听出他是在跟谁打电话，而且语气不大好。
男人进屋时，已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阴沉压抑的表情仿佛一瞬就消失，甚至还淡然地冲她笑了笑。
他极少露笑，那张冰冷得似乎不尽人意的脸，露出的笑容就如同冬日洒入的阳光，暖化人心。
乔子衿看他电水壶插上，又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助理迈克。
“江……江总，您在哪呢？”迈克哭笑不得地接通电话，那边吵吵闹闹，一听就是记者在哄闹，还有D市警察控制秩序的声音。
“在里面的房间。”江凌寒声音压得很低，也很柔和，不似从前的冰冷不近人情。
那样的温柔，让迈克身体都抖了抖，有种荡漾的受宠若惊感。
他突然开始明白榕城女人疯狂追求江凌寒的原因了。
迈克连忙收起不相干的心思，好不容易寻了个没人的角落低声问：“那……那我要来找您吗？乔小姐没事吗？”
“去附近超市买点米、油和蔬菜回来，我把房间号发给你。”江凌寒在床边坐下，一边说话，目光一边温淡地看着乔子衿。
乔子衿微微一愣，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在问他是不是要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