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去,还有点挤,小区里的老头老太都往这看,没见过小区里有这么高档的车子。
乔子矜揉揉眼睛,眼看是到了,背着她那黑色的大包下车,薄矜一已经往楼上搬东西了。
“你怎么没叫醒我。”她不好意思地跟上去,帮着一起i收东西。
房子很旧,很久没清扫住人的样子,打开一股烟灰扑面而来,到处还结着蜘蛛网。
这对有洁癖的薄矜一来说是致命的,他一进门,脚步停住,好看的眉毛皱起。
乔子矜倒没什么顾虑走进去,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行李放下,拿起扫把抹布开始打扫:“真不好意思,我把客厅打扫一下,你进来坐坐。”
他看她娴熟地扎起头发,挽起衣袖,胳膊细细白白的,干起活来很努力。
他叹了口气,也不顾脏不脏了,进来拿起扫把帮她一起扫。
“我帮你选了好房子你不愿住,也不贵。”他低声说,有几分埋怨。
“那也是沾了你的关系,房东才给我优惠的。”乔子矜摇摇头,“再说你帮了我那么多,不好意思再让你忙前忙后了。”
他低眸不语,扫地时灰色西服和皮鞋上染了灰尘,乔子矜细心地给他擦去。
“帮了你那么多,再多帮一点也无妨。”他淡淡渺渺地说着,也不知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
乔子矜就当没听到,淡淡笑了笑。
“你找的什么工作?”他站在桌子上,清理了吊灯里的灰烬。
“在奶茶店的工作,晚上去超市兼职算账。”
他静静听着,都是些体力活,“这么累,身体吃得消吗?”
乔子矜接过他递来的脏抹布,搓洗干净后,再交给他:“我算过了,生产坐月子的钱,我得这样工作才能挣到。”
男人淡淡地说。
“我帮你垫付,你后续还我。”
“真的不用,我可以的。”她掸着电视机上的灰尘,“你那么忙,公司也刚起步,别总是为我的事情费心。”
他也没再多强求,一本正经地说:“也就这段时间能来帮帮你,你怀孕后几个月,我要回英国一趟,做点交接工作。”
薄矜一是挺担心的,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还不要命地打两份工。
这城市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点事,谁能帮她?
“我联系了同小区的一个阿姨,照顾我到孩子生下来为止。”她从箱子里捣鼓出茶叶,站在厨房烧开水。
薄矜一淡淡看着呈到眼前的茶水,喝了小口,味道浅浅的苦涩。
他没有多留,要赶晚上在榕城的会议,帮她拾掇好家里就走了。走前再三叮嘱,不要勉强自己,有事第一时间给他电话。
乔子矜无奈地笑笑,千催万催才把他送走,看男人车子离开,眼帘垂落下来。
在他面前装得很坚强,其实内心更多被不安占据。
那是种面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在这座城市里,她要重新开始、扎根生活,要面对的困难数以万计。
第一晚躺在陌生的小屋子里,嗅着不熟悉的味道,她翻来覆去没能睡好。
第二天到奶茶店报到开工,店长50岁上下,女儿出国留学,开奶茶店是为了完成女儿的梦想。
店长太太挺少来的,她是麻将爱好者,基本店都是丈夫打理。
这些乔子矜都是从店里另一个跟她同龄的员工小雅说的,小雅性格开朗,人还算不错,会耐心地教她奶茶机怎么用,配方调比例,闲下来爱跟她唠嗑。
乔子矜没跟店里人说她怀孕了,只说身体不好,打几个月临时工就要回老家治病。
入职的第三天乔子矜见到了店长,地中海眼镜男人,知识分子气息很重。
“你就是新来的小乔?”马建对她点头致意,客客气气的,“很年轻啊,怎么想着来奶茶店做了?”
“我身体不好,不能干体力活。”乔子矜乖乖地低头回答。
“这里挨着大学,小姑娘都爱喝奶茶,你也轻松不到哪去就是了。”马建笑了,背着手在店里走了两圈,便离开了。
“老马很佛系的,店里没什么人的时候,咱们提前下班都行。”小雅对她偷偷说。
奶茶店和超市的工作都不算太累,在她体力承受范围之内,只是站久了需要多休息一会,还好小雅人好,也不介意让她多休息。
不过,相处一周多下来,乔子矜发现这姑娘花钱挺大手大脚的。
小雅有时来得迟,都是坐计程车来,头发一周换一个染烫样式,挎着身一万多的包包,看色泽不像是仿品。
很多时候,小雅晚上下了班带她去昂贵的西餐厅,俩人一顿就能吃五六百。
乔子矜每每不好意思推辞,小雅就拉着她可怜兮兮地说,她从乡下到绥城打工没有朋友,就想好好跟她交个朋友。
这些她都默默看着,不会多说什么,在外为人处世要学会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安心本分地工作了一个月,她的孕吐现象还不算太严重,有时实在忍不住,也坚持着给客人配好奶茶,再偷偷去厕所解决。
吐一次,几乎把整个身体都掏空了,可她没有时间休息,晚上还要接着站班。
这样的生活很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拿着每一分赚到的真金白银,心里是踏实的。
生活会慢慢好的,她给自己这样安慰。
然而,再平淡的生活也会掀起浪花,真正出事是在她工作一个半月的时候。
奶茶店业绩不错,马建请两个女员工下馆子。
马建定了家火锅店,领她们俩进包房吃饭,还点了扎啤酒,依序给乔子矜和小雅倒上。
乔子矜忍着那刺鼻酒味带来的不适感,摆手:“不好意思,马店长,我不喝酒的。”
马建今天显然很高兴,开场就灌了一杯下肚,脸涨通红:“小乔,你这就扫兴了,我好不容易闲下来请你们吃顿饭,庆祝庆祝,你别不给我面子啊。”
乔子矜脸颊酡红,有点下不来台,求助地看向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