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寒松着领带的动作一顿:“所以?”
“乔志转狱是你指使的吧?你是真不怕乔子矜知道那些事吗?她一旦抓住你我乃至整个江家的把柄,该怎么办?”
男人云淡风轻地环着胳膊,倚靠在桌旁,“她握着谁的把柄我不在乎,她能从乔志嘴里听到的,只是我当初接近她的目的。”
他拿起马克杯,喝了口里面温烫的咖啡:“我只关心私生子,那才是我最大的把柄。”
乔子矜在门外安静听着,心脏一拍拍节奏紊乱。
十指攥成拳压在门板上,亲耳所闻,证明乔志说的没有半点虚假。
他确实居心不良,也确实有对她动杀机的念头。
蒋凝忍气吞声地攥拳,江凌寒是不怕,可她怕啊,她先前教唆手下把乔志的手指斩了,还对他施过一次又一次暴刑。
她现在失去控制乔志的权利,生怕他记恨在心反咬自己一口。
“凌寒,可我……”
“你,”江凌寒似猜出她想说什么,唇畔讥笑,“你会有什么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蒋凝脸上心里刺痛,火辣辣地疼,她从男人讽笑的眼中看不到一点疼惜,冷漠得像面对陌生人。
“我自己会想办法,不会给你添麻烦,凌寒。”
她后面的话生生咽下去,苦涩低笑,“那私生子的事,你有眉目了吗?排除了乔子矜后,你打算从谁入手?”
江凌寒浓眉褶皱,沁出丝不悦的气息:“跟你有关么?”
蒋凝柔软的身体贴近男人,从后面拥住他坚硬的身体:“我只是想帮你,天天看你活得这么紧绷,想尽各种手段都找不到那人的踪迹,我想帮你。”
“顾好你自己就行,蒋凝,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没可能,我没一次次轰你走,已是看在过去的情面。”
他毫不留情掰开她的手,力道那样狠,也完全不在乎有没有弄疼她。
蒋凝咬牙,誓死不屈,给了男人一句话:“凌寒,是不是只要能找到那个私生子,你什么都能答应我?”
江凌寒摆脱她的力道一松,蹙眉折身,眼里怀疑,“你有线索?”
蒋凝如愿以偿地抱着他,冲男人扬开恬淡的笑:
“凌寒你忘了,我跟奶奶走得近,她早就把我当亲孙女看待,什么事都能告诉我。”
男人眼光黯淡几分:“我问过,她说过她也不清楚,孩子生下来一直留在女方那,就连江苏秦也不知道孩子去向。”
“凌寒,如果是为了你,我哪怕不吃不喝也要从奶奶那查到线索。”蒋凝低眸浅笑,眸子美得惊心动魄。
江凌寒寒潭般的双眼注视她,攥着她胳膊的力度松弛片刻,竟有几分动摇。
的确,江老太太那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或许会成为重要的线索。
收购在即,一点点的可能都不能放过。
男人深深喘息,声音依旧冷的,却没再有斥意:“这事能交给你?”
“能,一定能,你放心交给我。”蒋凝使劲地点头发誓,柔软的手趁势握住他,
“凌寒,我就一个请求,以后我再来找你,求你别再把我推开。我是真心待你的,不然这小半年里,吃了你那么多次闭门羹,大可以回美国过我的逍遥日子。我不想回去,没有你的地方,我都觉得不是家。”
男人不知是否为她的话所动,眼中的情绪始终淡若无痕,没有先前的厌恶。
“你来找我,谈公事可以,若要谈感情就免谈,我的态度你也很清楚。”
他给了答复,虽然依旧疏离着,但至少没拒绝她的见面,对蒋凝来说这算是个不小的进步吧。
她愉悦地扬起笑,踮起脚环住他的脖颈:“谢谢你,凌寒。”
男人面无表情去掰她的手臂:“还有一个条件,以后来找我可以,不要再去影响乔……”
“吱呀”一声,乔子矜已听得不耐烦,兀自推门而入。
她面容淡漠望着拥在一起的二人,双臂垂在裤旁,眼睛静谧无神。
她冲江凌寒冷漠地笑,如今再看他那张英俊淡薄的脸,只觉讽刺可怕。
蒋凝和江凌寒都意外了一下,身体松开,蒋凝红着脸拿起包。
那羞涩的样子,仿佛是刚做完不可见人的事一般。
“乔小姐你怎么来了?找凌寒有事吗?”蒋凝拢了下耳边发,笑盈盈地,像江太太一样代自己丈夫问她。
乔子矜指着门外,却是眼皮也未掀动一下:“麻烦蒋小姐出去,我跟他有话单独说。”
她一脸清高倨傲的态度,完全视他人为空气般,惹蒋凝很不爽。
但她压下心中火,刚要开口,男人已在身后淡漠地说:“你走吧,如果找到线索及时联系我。”
蒋凝像被他蛊惑的娃娃,乖巧地答应:“知道了,凌寒,那你好好照顾身体,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她经过乔子矜身侧离开时,唇畔溢出细不可闻的讽笑,很轻的一声,却意味深长。
仿佛在向乔子矜叫嚣着,她注定是这场爱情博弈里的输家。
房门关上,一室压抑的寒凉。
二人伫立对视,久久无言,男人望着垂眸站在眼前的女人,身形瘦弱娇小,小脸的神情却冷而倔。
他不知道她来要聊什么事,却又隐隐地清楚。
蒋凝方才说,她今天约好跟乔志见面。
现在该是见完回来,第一时间就到他这兴师问罪了。
要问什么,自然明了。
他点了根烟,打火机的声音清脆:“想问什么,问吧。”
乔子矜笑了,看他那副不甚在意的表情,是否当初诬陷她父亲入狱时,他也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就断送掉一个人的后半生。
“让蒋凝帮你找什么线索?”她抬眸直视他,黑眸寒渗渗。
他顾着抽烟,没有说话。
“上次是跟她聊怎么砍我父亲的手指,这次,是不是谋划着怎么弄死我?”
她声音颤抖着质问他,声音平静着,却暗藏汹涌。
男人久久沉默,旋即抬眸,被烟浸染的喉咙沙哑而磁性:“我以为你在外面都偷听到了。”
;“如果没听到呢?”她想尽力忍住歇斯底里的情绪,却一次次被他那漠然的态度激怒。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