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沉,但却没有埋怨的意思。
乔子衿怕他真的来碰她,只好作罢,乖乖走上前,离他站得远远的。
看男人将袖子的扣子解开,撂到健硕的小臂上,手指将礼盒顶端的蝴蝶结给拆开。
盒子掀开,一只淡粉色的奶油蛋糕出现在面前,上面还有一对羽毛做的装饰翅膀,周围一圈鲜艳欲滴的草莓。
乔子衿瞬间就愣了下,眼眶睁得滚圆。
这是蛋糕?江凌寒买的蛋糕?
对上女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男人微淡笑笑,颇有种魔术师变出魔法的成就感。
他拆开纸碟和叉子的塑料袋,划了一小块递到她手里:“尝尝。”
乔子衿对他已有几分警惕,虽然他买了个蛋糕,但她依然不放心,小心接过,就是迟迟不敢吃。
她目光紧紧盯着那化掉的奶油,不禁心生起一丝恐怖的念头。
为了要让她打掉孩子,他会不会在里头下了迷药,把她弄晕,再直接送去流产?
想到这,她更不敢吃了,咽了咽口水抬头盯着他。
“怎么了?”她那眼神十分探究,怪怪的,男人微微诧异皱眉。
乔子衿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怀疑他下药,斟酌了一下后问:“你买蛋糕干什么?”
被她一问原因,江凌寒就下意识别过头去,略略不自在,黑眸里的深邃散了散,“吴妈说,昨晚对你凶了点。”
他没接着说下去,乔子衿却已明白他的意思,不敢相信地看着男人的侧脸。
就因为他昨天打翻了鸡汤,对她说了几声滚,他今天就特地买了个蛋糕补偿她?
乔子衿眨了眨修长的睫毛,好段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竟然会担心她生气,而买这种东西哄她开心?
打死乔子衿都想不到,他这冰山般古板的男人还会这种招数。
看着女人有点惊愕,但完全没有惊喜的神情,江凌寒的神情沉了沉。
这招是顾如焰教他的,一本正经地说,像他这样的初学者买买蛋糕就够了,现在看来效果一般。
“你不喜欢,我明天拿去公司分掉。”他微沉着面庞,抬手就去夺她手里的盘子。
乔子衿却下意识往后退了步,让男人扑了个空。
“谁说我不吃了。”她声音很低地嘟囔一句,垂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叉起叉落,送了一小块甘甜入口。
是那种甜度很淡的植物奶油,吃起来不腻口,让人有再吃一口的冲动。
乔子衿晚上没吃饭,几口就吃干净了,唇瓣上沾了点奶油沫,她很自然地用舌尖舔掉。
偏是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落在江凌寒的眼睛里却别有几分色气。
他目光暗沉了沉,喉结隐隐动了动,压抑掉喉头的炙热感。
“谢谢江总了。”乔子衿将空盘子收拾进袋子里,说完还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怯懦得像头小鹿,好像他昨天真用暴力欺负了她似的。
江凌寒微笑,将盒子拎到她手里:“去把剩下的放冰箱,明天早餐吃。”
乔子衿垂眸接过,却有点犹豫。
明天她要上舞台走秀,蒋老师之前严肃地警告过她,明天从早晨开始就不能吃东西,不然下午会浮肿,身形不好看。
“你不吃吗?”她转身刚要下楼,忽然想起什么,走到男人身前一副认真的模样问。
男人蹙了蹙眉,“我不吃甜食。”
他怎么都觉得,这女人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
先是用探寻般的视线一直打量他,然后又说了些奇怪的话,原本以为她还为昨晚生着气,现在却又笑脸相迎地问他要不要吃蛋糕。
“尝一点嘛,味道很不错的。”乔子衿说着将盒子打开,凑到男人鼻尖,希望那香味能勾引他尝一点。
江凌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期待感铺满了整个黑眸,他笑笑,“乔经理喂我我就吃。”
她一听他用“乔经理”称呼她,像形成条件反射似的,就知道他要开始不正经了。
乔子衿瞪他一眼,咬了咬唇,却奇迹般地乖乖听话。
她没好气地撬了一块蛋糕扔进盘子里,动作力气很大,奶油都摔出来了点。
江凌寒微笑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她那副赌气的模样,很认真地低垂眼眸,白皙手指捏着那叉子,好像要攥碎了似的,很认真地叉一块蛋糕,到他淡薄的唇边。
男人乖乖张嘴,品一口。
甜香里带着诱人浓郁的奶味,他不喜欢这种味道,大概从十岁起,他就再也没沾过糖。
这是第一次,她喂他,他才肯吃的。
太甜了,甜得他心都要化了。
乔子衿看他眉头皱起,知道他不喜欢这股甜味,突然心里就生出一股邪恶的念头,故意叉起往他嘴边送。
江凌寒本只想意思意思,却没想到她像上瘾了似的喂,不觉皱皱眉,低眸看她。
“江总自己说的,‘乔经理喂我我就吃’,你可不能反悔。”
乔子衿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对男人得逞一笑。
没想到,自己还有能让江凌寒吃瘪的时候。
男人几乎将剩下的蛋糕都吃完了,薄唇旁一圈奶油痕迹,嘴巴里已经被腻得没知觉了。太久不吃甜,就算这蛋糕甜度低,他也承受不住。
这一晚上,他漱了好几次口才把那味道消除一点,直到第二天早晨,都什么也不想吃,看到淡粉色的东西就想吐。
中午时,江家的车子就抵达别墅门前了,对门口滴滴了两下喇叭。
林毫让老太太在车里等待,开门下车,敲门走进屋子里,便见江总正阴着脸从楼上下来,神情似乎不大好。
他以为江总是为了要去看蒋凝而不高兴,无奈失笑,小声道,“江总,老太太已经在等了。”
“嗯。”江凌寒应一声,显然漫不经心,也没多大兴趣。
“江总,昨天买的蛋糕怎么样?成功吗?”林毫随他走出门,眯着笑容问道。
他是报着肯定成功的念头才问的,像乔小姐那个年龄的女孩子,就喜欢蛋糕啊花啊,准是有效!
谁料到,一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江凌寒便脸色一黑,蛋糕的那股腻味迟迟在唇边不散。
他一点也不夸张,提到蛋糕两个字现在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