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总，您打算投资这个度假村吗？”林毫跟着江凌寒数年，看他的表情已经能隐约猜出些端倪。
他把文件合上，交还给林毫：“下飞机后，联系慕寂准备线上合同，当晚就签。”
——
乔子矜早晨醒来时，身边位置已经空了，珍珠脚搭在床头呼呼大睡，奶茶正坐起身穿鞋换衣服。
“啊，妈咪你醒啦。”奶茶回头看她一眼，手指压在唇瓣上，“要小声点哦，妹妹还在睡。”
她疲惫地揉揉眼睛点头，今天是周末，让妹妹睡个大懒觉。
；奶茶打着呵欠，去厕所洗漱，一副漫不经心地口吻： ； ；“妈咪，你昨天跟江叔叔睡一起的吧？”
乔子矜脚步一顿，颤颤地回头看她，装傻一笑：“你说什么啦？”
奶茶哼哼地笑了两声：“少装蒜，我昨天中途有醒过来哦，我看见妈咪像八爪鱼一样趴在江叔叔身上， ；还蹭着江叔叔的身体，嘻嘻嘻。”
她一边挤牙膏一边嘲讽，“妈咪羞羞哦，羞羞……”
乔子矜后背一寒，心脏颤抖两下，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趴在江凌寒身上？”
怎么可能！他们昨天就是正常抱着睡的，她哪会做那么下流的事……
奶茶转身对着镜子刷牙牙：“真的，妈咪不信的话可以问江叔叔，我亲眼所见。”
“你肯定是做梦了。”乔子矜扶额冷汗，摸着心脏跳动极快的胸口。
莫不是她昨晚……没注意形象，睡着时候暴露了自己？
八爪鱼一样粘在男人身上，她……她又不是谷欠女，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乔子矜越想脑子越乱，煎鸡蛋的时候还险些煎糊了。
她立马关掉灶火，把一面黑的鸡蛋盛盘，拿着锅铲，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他今早就走了，也没喊醒自己，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要给他发条短信问候吗？
会不会显得她太主动了？奶茶说她昨天趴在他身上睡觉，要问问他是真的吗？
乔子矜越想脸越红，连忙用凉水洗了洗。
不行，她怎么尽在想这些无聊事，明明昨晚才跟顾如焰说过，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接受了他。
“妈咪，你没精神哦。”奶茶坐在桌上一边看书一边吃早饭，时而打量她的表情。
“没事啦。”
乔子矜低头，没什么心情地吃着饭，“妈咪今天要出去办件事，晚上之前回来，你在家看着妹妹好吗？”
“嗯。”奶茶翻着书，态度懒懒散散的，“是跟江叔叔约会吗？”
乔子矜脸一热，窘迫地说：“没有，江叔叔去英国啦，要好久才能回来，别乱说。”
奶茶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妈咪，昨天晚上都让江叔叔一起睡了，妈咪心里也是很喜欢他的吧？奶茶看得出来哦，妈咪每次都说狠话，但心里还是软的。”
乔子矜被女儿的话噎住，一时之间竟无言应答。
有种私藏的心事被发现的感觉，而实际上，她的心情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奶茶眼里映着妈咪慌乱的表情，再次叹息：“妈咪，就让江叔叔当爸爸吧，我跟妹妹都举双手赞成的。”
“不要胡说八道了，去叫妹妹起床，你们去楼下小区跑会步，天气这么好。”乔子矜打断这个对话，端着两份空盘子去厨房洗碗。
她下午要去榕城见陈椿，还没想清楚用什么状态面对，又没办法定下心好好思考，现在不是想江凌寒事情的时候。
珍珠临近中午才起床，她拎着鸭鸭玩具，打呵欠走出来，乔子矜已经做好午饭，擦擦手准备换衣服出发了。
“妈咪你去哪呀？”珍珠嘴里含着牙刷泡泡，摇摇晃晃走出来看她，“江叔叔呢？”
“妈咪出去办点事情，你跟奶茶在家乖乖看家，有事打电话给我，好吗？”乔子矜拿上家门钥匙，对珍珠叮嘱啊。
“啊，妈咪……”
珍珠不舍地要跑过去，门已经在眼前关上了。
乔子矜走得急，上了去榕城的大巴，再打车到探监地点时，已经迟了十分钟。
好在警卫通融，看到那张卡片，侧身让她进，“动作快点。”
“谢谢。”
乔子矜抬头看着这片压抑的建筑，暗灰陈旧的颜色，像很久没翻新过。
建筑上方的天空一片凝重的颜色，云雾重重聚集在一起，给人无端的窒闷感。
她随警卫走进去，有不少家属在探监，握着电话，趴在玻璃上哭得声嘶力竭。
听着那些悲怆的声音，乔子矜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下来，走过那片区域，她被带入一条逼仄的长廊，空气透着难闻的铁锈味。
“左手第二间，075号已经在里面等你了。只有二十分钟，家属把握好时间。”狱警习以为常地指了下里面，淡声说。
“好，谢谢。”乔子矜微微点头，深吸口气走过去，每一步都像灌了铅那样沉重。
推开房门，一股灰尘气息扑面而来，头顶炽白灯光左右摇晃，空气安静得让人心颤。
面前桌前坐了道苍瘦的身形，女人安静垂首坐在那。
她头发剪得参差不齐，花白了大半，脸颊到脖子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面庞沉冷，仿佛很久没做过表情似的，很僵硬地牵动了下嘴角。
乔子矜被她的模样吓到了，脚步定在原处。
她记忆中的陈椿，曾也是个身戴金银珠饰，活得极其精致矜贵的富太太，在牢狱里不知受到怎样的遭遇，被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呵。”陈椿慢悠悠抬起头，沙哑喉咙发出两声冷笑，“怎么，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了，还是说，你心里很爽快？”
乔子矜定了定神，关上房门，步伐坚定地走进去。
与那张狰狞的面庞走近，她心里是怕的，怕这女人又藏着什么诡计伤害自己。
“这几年过得也不怎么样么，乔子矜，你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像便宜货。”
陈椿嗤笑着，视线恣意地上下打量她，“你应该没跟江凌寒在一起了吧，他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