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薄矜一走进电梯里，手掌撑在贴门上，对韩风字句谨慎地叮嘱，“不要在公司内走漏任何风声，在没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别急着声张。”
韩风心脏紧张地跳动，顿感肩负重任地用力点头：“我明白，您放心去，我们随时联络。”
“嗯。”
电梯门合拢，韩风立刻不敢怠慢地去做他吩咐的事。
——
江凌寒得到消息时，他刚睡醒，头脑昏沉，一只胳膊搭在微烫的额前，嗓音沙哑低沉，“薄矜一那边有动静了？”
“刘山明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想来现在AW内部乱成一锅粥了吧。”林毫在电话那头如实汇报道。
江总这么阴的手段，林毫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这男人的骨子里还是够野够狠，让人心生敬畏。
“嗯。”
男人轻揉着酸疼的眉心，语气慵淡。扫一圈四周，她已经不沙发上了，看了一半的书反扣在桌面上，餐桌上有她吃过的早饭。
房里各处，都是她在过的痕迹，他未察觉自己的笑意漾在嘴角，对林毫的语气温和了许多：“继续盯着，有动向通报我。”
“好的，”林毫顿了顿，想起他的病情，关切询问，“江总，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需不需要我下午过来照顾您？”
“不用。”他起身下床，一边接电话一边扶着吊瓶杆走，有点吃力。
他本想说不用，有乔子衿在就够了。
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她已经熬了一整晚的夜，便又改口道，“下午过来一趟吧。”
林毫笑了，江总这是真关心着乔小姐呢：“好，我忙完就赶紧过来。”
“对了。”他从微波炉里取出她准备好的早餐，上面黏着一张淡蓝色的贴纸，娟秀字体写着“热一下再吃”。
心头蓦地一暖，男人口吻变得平淡温和，收起了往日的棱角，“去查一下，蒋凝对乔志动了什么手脚。”
林毫在那头分发文件，动作微微一顿，将电话往耳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可那件事，不是您同意蒋小姐去办的吗？”
“我说过让她吓唬对方就行，不要造成实质性伤害。”
江凌寒望着微波炉上转动的数字，指心捏着她写的那张纸条，仿佛有股暖流在指尖流转而开。
林毫明白了，想来是昨天乔小姐见了她父亲后，发现身上有伤，告诉江总了。
按蒋小姐的性子，真有可能会把对乔小姐的恨意转移到其父亲身上，真是防不胜防啊。
记下要办的事后，林毫再三叮嘱，叹息着道：“江总，您太操心了，在医院好好休息吧，公司这儿有我和董事在，您放一百个心。”
江凌寒听得漫不经心，坐下开始喝粥，淡声说：“嗯，今天晚上的会议还是开直播，记得让他们准备好设备。”
林毫：“……”
我上句才说了什么来着？您答应得跟真的似的。
他也是敢想不敢言，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江凌寒喝着早晨熬的白粥，有些稀稠，但不影响口感，她喜爱甜，在里面加了两三颗芋头，整个甜香味都在唇齿蔓延开。
他不喜甜，却愿意顺着她的口味，不知不觉喝了一大碗。
“咚咚”两声，房门自外面敲响。房门拉开时，萧玥推着推车微笑出现在他面前。
江凌寒疏淡地掠了她一眼，长发用一根水钻发夹挽起，脸上化了妆容，看不出昨晚值班熬夜的痕迹，红唇漾着自信的笑意，眼眸水涟泛滥地望着他。
刻意打扮过？心思谁都懂，男人不以为意，继续低头喝粥。
萧玥有点失望，她今天特地趁老护士长不在，化了全妆，按规定这是不允许的，但她实在不想放掉这个万年难遇的男人。
她相信，江凌寒这次住院还正好分配到她的名下，就是一段缘分的开始，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男女主会一见钟情，然后相知相爱……
“站在那干什么？”
男人手臂已放在桌子上，半点没动静，几分不耐地抬头看去。
萧玥神色匆匆地回过神，耳朵红着往旁边别头发，保持微笑着说：“抱歉，昨天没睡好，有点走神了。”
她在江凌寒对面坐下，打量了一圈屋里，笑着装作寻常地问：“江先生，昨天晚上照顾你的小姐走了？”
“嗯。”江凌寒在认真看财经新闻，眼皮都未抬动一下，回答得漫不经心。
自从昨天的相遇后，萧玥恶补了很多江凌寒的采访，她知道这男人不喜旁人多问他私事儿。
在某个山寨网站上，她甚至看到江总在D市的宴会上，因为某个记者过问隐私，生生踹了他一脚，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所以简单寒暄几句后，她话题一转，又回到正事上：“江先生，您身体恢复得不错，下午要做一次胃镜，我已经给您预约好医生了。”
果然，江凌寒闻言浅浅抬起头，墨眸平淡掠过她的脸：“什么时间？”
“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吧，最近肠胃科很忙呢。”萧玥冲他亲切地一笑。
她想起昨天晚上照顾他的那位小姐，江凌寒对她的态度很明显不一样。
那位小姐会聊起自己在公司的事，无论是抱怨上司太苛刻，还是公司的食堂太单一，这种无聊地事江凌寒都认真听着，甚至还会淡淡附笑，眼底遮挡不住的宠溺。
萧玥不由在心里猜测，那位小姐是江总的什么人，莫非是新女朋友？
不过看她那模样，虽然挺漂亮的，但不怎么打扮，穿的也是很普通的衣裳，跟江总前女友蒋小姐那种权贵千金差远了，怎么也不能配得上江凌寒啊。
可偏偏那种普通的女人就有资格在这照顾他，由此可见关系绝对不一般。
萧玥心里好奇得像有猫爪在挠，痒痒得难受，却又不敢多问，怕触怒到他，“江总，那位小姐下午还来吗？来的话，我有点事要叮嘱她呢。”
江凌寒关上手机，他无法再无视这护士一遍遍涉及隐私的回答，眼眸幽深地盯着她，寒意渗出：“你很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