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子衿愣了，她明明是按照平时的标准泡的，难道神志不清醒多加了一包糖？
男人脸色绷着，不悦地把杯子往桌上一磕，甜味太浓，他一口喝不下去，索性剥了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对不起，我去重新泡一杯。”她细声道歉，被他教训习惯了，不再乖乖低头等着他骂过来，而是主动换一杯新的。
薄矜一视线平淡看她离开时有些踉跄的身影，似看出了些端倪。
她再敲门进来时，他低头重新喝了口，问她：“昨天给你一下午的时间，还没修整回来？”
“不是。”
乔子衿思绪一绷。
反问句，是他开始不高兴的信号。
她往耳朵后拢了拢碎发，略显不自在地说，“是昨天晚上小白有点生病，他体质向来不好，所以我没怎么睡好。”
薄矜一低眸滑动着鼠标，面不改色地淡漠说：“私事不是借口。”
她心脏一缩，低了头：“对不起。”
“下去吧，下午要提早回去的话，去人事部开假条。”
乔子衿松了口气，点点头：“谢谢薄总。”
她转身退了下去，抚着胸口回到办公室。
熬一整夜果真身体扛不住，到中午时，她实在撑不住，文件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设置完下午2点的闹钟后，趴在桌上倒头就睡。
总裁办公室。
咚咚两声敲门，薄矜一从电脑中抬起头，韩风抱着一叠文件推门而入，笑着说：“薄总，乔小姐在办公室睡着了，她好像今天很憔悴的样子。”
薄矜一淡淡“嗯”了声，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昨天给了她一下午的时间休整，回来还是这副样子。”
“薄总，你不能对她太严格，要培训她是应该，但一个女孩子挺不容易的，又要忙于工作又要照顾着弟弟，无依无靠的。”
韩风无意识就帮起乔子衿说话，说到最后，才察觉气氛有点僵冷。
他知趣地立刻住嘴，抬头就对上男人微冷的眼神，他咽了咽喉咙，立刻又陪着笑意说，“薄总我错了，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觉得我太严格了？”男人轻挑起眉心问他。
韩风见他非要寻根究底，只能说：“不，严格是应该的，不过您也不能一味地教训她，要适当给出点关心，就比如现在，您可以去给她披件外套什么的。”
薄矜一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站起身来，韩风立刻取了衣架上的外套，微笑递给他：“加油哦，薄总。”
他推门走入办公室，狭窄的空间里传着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她整个小小的身子伏在桌面上睡得香，扎起的头发有几缕松散，垂落在桌边上。
薄矜一下意识放缓了脚步，严肃着表情走进去，想将衣服盖在她身上，试了几个姿势都不太妥当，想以最轻的力度给她盖上，又怕将她吵醒。
走近时，才更能察觉到她脸上的疲倦不堪，眼睛闭得紧紧，还睡不踏实，嘴里在呢喃着什么。
他淡淡地望着，眼中不自觉流出丝心疼与无奈，想起韩风方才说的话，其实很正确。
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人，大学毕业嫁入陆家，没受过一天好日子。
离婚后跌爬滚打到现在，好不容易谋了份能勉强养活她跟弟弟的工作，老板又像变态一样要求她苛刻。
薄矜一想到这不觉自嘲地笑了笑。
午休时间到了点，韩风在外面轻轻敲门，走到总裁身后，偷瞄了眼睡得正香的女人问：“薄总，午休时间到了，要不要叫醒乔小姐？”
薄矜一单手抄兜起身，手掌拍了下韩风的肩膀：“让她睡会吧，我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
韩风随他往外走，忍不住笑了，薄总明明长着冷毅分明的面庞，一颗心却出乎意料的柔软，他早晨只是随便提了几句，没预料薄总会认真想这件事。
二人在往会议室走的路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江苏秦打来的，想来是谈有关合作的事。
薄矜一停下脚步，手机接通放在耳边，淡声开口：“喂，江老先生。”
那端，江苏秦直接跳过寒暄和问候，语气急迫不可耐地说：“工厂那边出事了，刘山明带着他工厂员工突然宣布退出这次项目。”
“什么？”薄矜一面容猛地沉下来，脚步站定，周遭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韩风嗅到丝不对劲的气味，回头见他表情极差，眼底翻滚着深不可测的愠怒和震愕。
他心料不好，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这可是AW入驻榕城以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一旦出事，后续的发展不堪设想！
“我也是早晨才得到消息，看今天的媒体还没报道此事，你先不要声张，别让公司内部起乱子，到我这里来我们慢慢谈，老地方，火速！”
薄矜一沉着应了一声，纵然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事故震得错愕，但他很快用短短数秒的时间稳定情绪，转身往电梯口走。
“薄总，您去哪？”韩风一愣，总裁接了电话突然沉默要往外走，他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铁定是出事故了，连忙追上去，“出什么事了？”
“刘山明违约不干了。”薄矜一冷着声音，指尖冰冷用力地摁下电梯开关，他盯着那闪烁跳跃的数字，眸光慢慢变得猩红。
“什么？为什么？！”韩风几乎惊叫，脸色煞白，刘山明带领的工厂队伍可是这次项目最核心部分！
一切程序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少了他这一环，所有都得中断！
“目前还不知道原因，但我猜测是有人盯上了我们，在里面做手脚。”薄矜一以寻常的思维分析，声音虽听上去冷静，却也有几分微颤。
在商业方面他虽已跟着父辈学习了不少经验，但在实战方面仍是新人，且第一次接手，就遇上这么大一件事故，他难免会乱分寸。
“你从现在开始，一边试着和刘山明那边取得联系，只要是他工厂那边的人，他本人、机器操控员、甚至清洁工都可以，一旦联系上马上通知我，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