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不予理睬,扛猪肉似的扛那小子上车。
林毫等在驾驶座,看向他急急吼吼的样子:“江总,怎么了吗?”
“开车回云家,云家二老回国了。”
“什么?”林毫大惊,连忙调直座位系上安全带,用力踩油门,车子左旋右转开出拥挤的停车场。
; ;一路上气氛很沉重,乔子矜双手紧紧攥一起放在膝盖上,不安看窗外的风景,她的决心再坚定此刻也会害怕。
云小狮虽然也怕爸爸妈妈,却注意到身旁颤栗的乔老师,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男人的责任感,是他挑起的事儿,他不能让乔老师害怕,不能让她一人承担。
“乔老师,别害怕,我不会让爸爸妈妈伤到你的。”他十分认真看着乔子矜,小手摸上她的手背,给她安全感。
乔子矜心里莫名被触了下,转头对上孩子认真的眼睛,笑道:“谢谢。”
而坐在旁边的男人深陷阴影,严肃沉沉地把小男孩的手别开,“适可而止。”
云小狮不服气,却没敢还击,他觉得今天江叔叔真的生气了。
他也明白自己犯了大错,连累了那么多人,有些委屈地低下头不说话。
乔子矜谨记跟着云小姐学到的知识,孩子的心理脆弱,尤其这个年龄段发生的事可能会影响一生。
于是,她抚着云小狮的后背低声道:“没事的,小狮,你想出来玩没有错,再说这件事也有老师的责任,不用太自责。”
; ; ;他吸了吸鼻子点头,努力把眼里眼泪憋了回去。
江凌寒眸光黯沉望向窗外,环胸不说话。
很快,车子抵达灯火通明的云家别墅。
云老爷和夫人的专用白色宾利已停在门口。
乔小狮隔着车窗看到,心脏紧张得快跳出嘴巴。
果然……爸爸妈妈真的回来了。
而旁座的男人显得格外淡定,云小狮与乔子矜随他下车,有佣人在门口见到他们,朝屋子里喊:“小少爷回来了!”
屋里的女佣们顿时争前恐后拥出来,朝云小狮迎过去:“哎呀,小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快进去吧,老爷和夫人都着急死了。”
云小狮不高兴地低着头,完全不理睬那些佣人,快步走进屋子里。
偌大宽敞的客厅,灯光刺目。
云老爷和太太正装坐在沙发上,满脸肃穆阴沉,空气里漂浮着很强的压抑感。
佣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云小狮走在其中,慢吞吞地来到父母面前。
云父云烨冷眼瞪着儿子的脸,一字一顿地质问:“去哪野了?”
他一边问,手里准备好的戒尺“砰砰”在桌上敲响。
云小狮小小的身体抖了下,咬唇没说话。
旁边坐着云小狮的母亲安雅,她身着紧身华服,脸上妆容精致绮丽。
安雅对儿子还是心疼的,拉了拉丈夫:“你用这吓唬他做什么?没听佣人说吗,是那个姓乔的女老师骗小狮出去的。”
云烨鼻子里发出冷哼,“今天不教训他,下次还跟人跑出去鬼混!”
云小狮纵然很怕那戒尺打在身上的疼痛,却坚强地抬起双眼,目光坚毅望着他们道:“爸爸,妈妈,榕城海滩每周都有烟火大会,我一次都没看过,这次只是乔老师带女儿去,我求她,她才捎我一起的,乔老师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能怪她。”
云小狮惊奇地发现,纵然心里害怕,但一涉及乔老师的事,他就冷静异常。
“听听,听听,儿子被那老师迷惑成什么样,竟然还帮着她说话!”安雅气得脸色铁青。
他看向妈妈,目光坚定地说:“乔老师没有迷惑我!乔老师待我特别好,比妈妈对我还好!”
“你说什么!”安雅两眼烧红,最听不得这种话,猛地站起身扬掌要挥下去。
便在这时,江凌寒领着乔子矜及时赶到。
“云太太请手下留情。”他沉声开口,令安雅和云烨都愣住,面露惊异地望向他。
男人一进屋里,自身气场便瞬间镇压住屋内的压抑感。
“江总?”
安雅云烨纷纷站起身来,以示礼貌地迎接他,脸上气愤却并未消除。
这江凌寒也是依附云家的一个寄生虫而已,不过人长得俊,名声大一些罢了,他们毫无畏惧。
江凌寒微微鞠身,沉声淡淡地说:“抱歉,给二老添麻烦了,这孩子是我带去看烟火的。”
跟在他身后的乔子矜一怔。
她盯着男人岿然不动的后脑,他又打算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吗?
“凌寒,你跟这位乔老师很熟吗?为什么要替她说话?刚才小狮已经说了,他是跟乔老师去的。”云烨不满地上下打量他。
嫉妒心不只产生在女人之间,上年纪的男人看到比自己年轻英俊的同性时,也会心生不满。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云眉的男朋友,帮着别的女人说话什么意思?”
“我跟乔老师只是点头之交。”
江凌寒从容不迫地微笑,很有信服力,“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带小狮出去吃饭,结果惹他第二天在幼儿园闹肚子,是乔老师专程把孩子一路背到医院,才及时救治。”
不只乔家二老,屋里所有人都脸色震惊。
他继续淡淡地说:“这次看烟火是我组织的,为表示感谢,我请了乔老师和她的女儿们一起,小狮要求同行,我没拒绝。”
这一套说辞编得很完美,直接把所有的罪都推到自己身上。
乔子矜身体颤栗,小脸僵白地盯着他。
他……
是在保护自己吗?这种熟悉久违的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五年前,他曾为她挺身而出的无数次。
安雅细眉一皱,捕捉到话里不寻常的消息:“你说什么?小狮之前拉肚子了?”
“妈妈,不要紧的,就是拉稀,现在都好了。”云小狮低声辩解。
“小狮年纪那么小,身娇肉贵的你不知道?你还带他去那些不干净的餐馆吃饭,他怎么能不生病?”云烨脸色愈发阴沉发黑,“江总,我跟你在英国相处过不少日子,知道你为人谨小慎微,不是会犯这种错的人。”
他眉头压低,那张向来倨傲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歉意:“是我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