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毫怔怔，“乔小姐吗？可是，入狱那么长时间，乔小姐从没去看望过他，怎么会突然……”
江凌寒抿唇不语，寒凉的气息从唇侧徐徐透出，眼前浮现出女人昨晚拥着他时，那炙热又温暖的力道。
她对他起了疑心，还是他想多了？
林毫见他沉默，便出声提议道：“江总，要不要让安插在狱里的人好好教训一下乔志，教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林毫一开始没这样提议，是因为狱里安插的手下，是江苏秦的人。
蒋凝回来后，江苏秦把这事的管权交给了蒋凝。
江总要联系，就只能与蒋凝联系。
林毫摸了摸下巴，小心翼翼继续试探：“您看今晚要不要我帮您把时间空出来，跟蒋凝吃顿饭？”
也不知是不是他今早错觉，今早的电话开始，江总的情绪比平时明朗得多。
虽然说话依旧是从前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声音和语调都有所不同。
林毫猜测着，昨晚江总和乔小姐一点动静也没有，今早他又如此愉悦，一定是好事将近了。
江凌寒缓缓抚摸着小指的尾戒，转了转把它拆下来，放在阳光之中熠熠生辉。
他点了点头说：“约吧。”
正午的校园，弥漫着学校食堂的饭菜香。
女生们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去，一张张年轻又活力的脸上满是稚嫩的笑容。
尤其在经过篮球场时，见到心仪的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汗奔波，会忍不住红着脸，装作没看见般匆匆而过。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是最美好的，一个羞涩的脸红代表着全部的真心。
乔子衿微笑着走过，她虽然身着简单的棉布T恤，在一群红蓝交错的校服中不免惹眼。
高校依旧一派的生机盎然、平静如初，仿佛昨天那场流血的事故不曾发生过。
乔子衿到处问人，总算找到那栋泥灰肃穆的教学楼，上楼，走到办公室门前，她敲了敲门。
“请进。”
乔子衿推门进去了。
数学组的办公室里不少老师，有年纪轻的毕业实习生，正伏在桌上匆匆吃口饭便开始写教案，也有资历深沉的老教师，戴着老花镜捧着保暖杯在泡枸杞。
小白的班主任赵军是个三十多岁，模样精明而严肃的男人，他鼻梁上夹着厚厚的镜片，锐利的眼眸总能透过镜片折射出逼人的光。
别看他年纪不大，三十岁却已经有十年多的教书经验，现任数学组组长，他手下带的班级都是年纪最优异的。
不过，乔子衿跟赵军的交集不多，因为小白高中后很少去学校，他们的交流大多是在电话里进行。
他抬手扶了下镜片，皱眉看向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乔子衿，厉声说：“这位同学，你的校服呢？”
数学组办公室的学生不少，乔子衿听见了，没觉得他在对自己说话，只专注地在寻找班主任的脸。
赵军向来严肃，眉毛一拧，放下钢笔就朝她走来，站到乔子衿面前，负手而立：“同学，你耳朵聋了听不见老师说话吗？”
乔子衿冷不防吓了跳，往后退了退，认出他的脸：“啊，赵老师，你好。”
“你的校服呢？”赵军皱眉打量她的穿着，纯棉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米色过膝的百褶短裙，那双腿就大剌剌地露在外面。
“你哪个班的？谁允许你在学校露腿的？”赵军嗓音顿时拔高了些，他向来是循规蹈矩的人，决不允许高校出现这样不守纪律分子，会把校风带坏的。
乔子衿被他吼得懵了片刻，然后很小声地说：“赵老师，你认错了，我是乔澈白的姐姐……”
赵军严肃的表情一僵：“……”
乔澈白的姐姐？
长得比乔澈白嫩那么多，骗人呢吧。
身后有老师在嗤嗤地笑。
“……”
赵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立起的威严瞬间消失，”哦，家长是吧，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把今天的笔记和作业整理一下给你。“
“谢谢。”
乔子衿点头，小心转身出门。
几个年轻的男老师嗅到一股淡淡的馨香，抬头便见女人漂亮的双腿在裙下，晃得勾引眼球。
她站在门口等，双手交叠在身前，浓密刘海下的眼睛像一块明亮的漆墨。
男同学纷纷经过，旺盛的发育年龄，毫不避讳对乔子衿炽热的目光。
她棉T恤边角压在裙子里面，显得小腰纤细得不盈一握。
赵军推门出来时，把那群男生瞪退了，将手里厚厚的一叠书交给乔子衿，声音淡淡地说：“明天早上要交，最后这本是周末的作业。”
乔子衿匆忙接过，她没料到书会这么沉，差点没站稳，对赵军点头致意：“谢谢老师。”
赵军慢悠悠地点头，看她抱着书吃力的样子，不由问：“要不要我叫几个同学帮你？”
“赵老师，不用叫了，我来帮忙吧。”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嬉笑的声音，赵军和乔子衿同时看去。
赵军一见那人高马大的学生，眉头便皱了起来，态度变得厉然：“试卷抄完了吗，还有空出来晃悠？！”
这是老师看到差生的标准反应。
那少年乔子衿认得，是乔澈白的好哥们季冬，校篮球队的，才高二就快蹿到一米九，但成绩是班上末游，家里做生意的有点小钱。
他站在二人面前，乔子衿都得抬头才能看到他。
“抄完了。”
他笑嘻嘻把试卷往赵军手里一塞，然后自然地接过乔子衿怀里的书本，帮她分担了七成，“小白姐姐，我送你到校门口吧。”
乔子衿心里一暖，“谢谢了。”她正好想向他问问小白在学校的近况。
赵军没再追究，正好也不用他另找学生了。
他刚回到座位上摊开季冬递来的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赵军你被耍了。”
赵军脸颊一热，有种被当猴戏耍的感觉，怒然将纸碾碎扔进垃圾桶！
下次别让他看见他！
乔子衿跟着季冬走出校门时，总觉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
那些尖锐的视线，女生居多，大多是惊愕与愤怒，还有不敢置信与伤心。
季冬倒显得不以为意，他单手托着书本轻松得很，哼着小曲儿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