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引渡成功了吗？”另一位负责此案的老警员迫不及待地问。
顾如焰缓缓睁开眼睛，无比自得地笑了笑：“都放心，人已经带回来审讯了，一切尽在掌握中。”
耗时快两个月，这案子总算接近尾声了。
顾如焰一手搭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笑了声。
想必现在，江凌寒的心情比谁都急切，他现在一听到他回国的消息，肯定就迫不及待去陆沉那了。
果然，没出几秒钟，顾如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无奈地摊了摊手，还没歇几秒钟呢，那男人还真是不一般的快。
“喂。”顾如焰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懒绵绵地开口。
“陆沉还没到？我已经等了快半小时了。”江凌寒沉着的声音响起，夹杂一丝不耐。
顾如焰满头黑线地扶着额头，一阵叹息，“喂，大哥，我才到连半小时都没有，你急什么啊。陆沉那边就算到了，也得等我人到了，你才能进去。”
“那你什么时候来？”江凌寒只听进去了他后半句话，态度清冷地问。
他那虽是问句，却携带一股低冷的压迫感。
顾如焰呼吸抖了抖，硬生生把想再休息休息的话给咽了下去，拿上外套，无奈地说：“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三十分钟后，他和陆沉竟一同抵达了。
陆沉被押送下车时，江凌寒的步伐紧随其后，在顾如焰带头下他得以成功进入审讯室。
“坐下。”
身后的警员将一袭灰衣的陆沉摁在桌前，他头发被剃得平平，面庞削瘦了不少，眼窝深陷，嘴唇上方一圈胡茬，唇色苍白。
这副颓靡的形象，跟平日出现在大众前，那个干净温雅的陆医生大相径庭。
房门关上，顾如焰拍了拍江凌寒的肩膀，无声地向他传递着什么，尔后跟着警员走了出去。
狭窄阴暗的空间内，顿时只剩下江凌寒与陆沉二人对坐。
陆沉两只手腕被铐在一起，皮肤上都是挣扎出的红色痕迹，他垂着黯然无神的眸，盯着自己的手看，随即清冷地笑了笑。
江凌寒面容冷漠地抱着胳膊，坐在他面前，黑瞳深刻如刃地刮过他的脸，一字一顿质问：“笑什么？”
“我一下飞机，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见到你了，”陆沉缓慢地眨着眼睛，阴笑道，“江凌寒，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心急的时候。”
江凌寒靠在座椅上，眸底是不动声色的暗芒，对陆沉那挑衅的言论，他没有半点反应。
“你啊，”陆沉身子朝前倾了倾，狞笑挂上眼角，“对我的前妻还真是上心呢，被她误会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江凌寒额间的青筋不动声色地突突直跳，攥着自己胳膊的指节微微泛白。
但他面庞不见半分波澜，仿佛在听着与他无关紧要的事：“好受不好受，也就结束在今天了，你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陆沉凉薄地笑笑，往后一靠：“我是玩完了，但你觉得，你就能顺理成章和乔子衿在一起了？”
他笑着看向江凌寒，满眼都是威胁和炫耀：“她以前爱我爱到什么地步，你知道吗？”
男人眸光微凝，直直地定格在陆沉的脸上，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有一年社团活动，我跟同社团的女生一起跳舞，她就跟我吃醋，她吃起醋来有多可爱，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她从没为你吃过醋。”
“每到冬天，下着大雪，只要我说我想吃Z城那家灌汤包，她就直接翘一天的课，冒雪坐大巴到隔壁的城市帮我买。”
陆沉闭着眼回忆着，笑容徐徐从嘴角泛开，“我们一起吃过西街阿婆家的串烧，偷偷逃课出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里签手接吻，我还陪她去游乐园的鬼屋，一路抱着她走出来……”
他睁开眼，眸光闪烁着满足：“江凌寒，你明白吗？就算你们会在一起，你也永远取代不了我在她心里的位置。”
“我为什么要取代你的位置？”江凌寒面色浮动着阴沉低冷，恍如数九寒天，“以后我如果真跟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感情，跟你没有关系。”
“感情？我就是乔子衿的感情。她能为我百分百的付出，而她为你做过什么？”
陆沉得意地笑了笑，“你没发觉吗，江凌寒，你跟我很相似，我们都在各自的领域有所成就，我们的性格也都寡言少语，你觉得乔子衿会看上你，是因为什么？”
他的话成功让江凌寒眉头皱了起来，明知这是威胁，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变得躁郁。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离婚后她还愿意跟我一起去D市旅游，一起参加宴会？”
陆沉继续施加着言语的压力，恣意地笑了两声，“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在厕所吻她的时候，她没有反抗，甚至在我面前哭了，因为这么多年，我从没主动吻过她，那是她这几年来最想要的东西——”
眼前，江凌寒的神情已陷入十分可怕的阴沉，他手掌紧紧压着桌角，眸底堆满雾气。
他想起了昨晚和前晚，他吻乔子衿时，那女人抗拒又不自在的模样。
“你相不相信，如果你们没闯进来，她甚至会主动跪下帮我……她以前也不是没这样做过，哈哈哈，因为我不肯碰她，她就饥渴得不行——”
陆沉大笑之际，面前男人忽然一脚“砰”地踹翻了桌子，那力道震得整个屋子都颤了颤，头顶吊灯在晃。
“怎么了怎么了？”顾如焰听到动静，吓得闯进来。
桌子掀翻了，陆沉被江凌寒揍了一拳，整个人狼狈地倒在地上，嘴唇边都是血迹。
而站在阴影处的男人，阴婺爬满了整张脸，眼神嗜血，猩红而冷峻地看着这一切。
“出什么事了？”顾如焰皱眉推了把江凌寒，“你疯了你，就算审不出来也没必要动手吧。”
陆沉大笑两声，将唇间的血狠狠往地上一唾，冷嗤：“这就生气了？我还有好多事没说呢，你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么——”
他话音结束，顾如焰感受到身旁那阵气压低得厉害，及时抬手压住江凌寒的胳膊，并吩咐身后赶来的手下道：“把陆沉押下去，等我回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