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狭窄的空间静了，大家惊讶得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秦正楠捋着胡子问：“什么如何？”
； ； ；“储小田的话。”
“你现在想对江老头动手？！”储小田被点名，立刻跳脚起来，她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啊。
男人垂着浓密的睫，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沈纪石倒不那么惊讶，倒了杯酒推到男人手边，“这事我劝你想清楚，现在薄矜一跟江苏秦有合作关系，你一打得打俩。”
江凌寒敛眸，“AW派人跟江苏秦谈解约事宜，江苏秦拒之门外，两家公司的友谊名存实亡。”
卢七月挑了挑纤长的眉：“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江凌寒看了她一眼，沉沉抿气：“AW派去的人是乔子矜。”
“……”
卢七月笑容凝固，兀自抿了口酒，了然于心，没再说话。
沈纪石却是精明，手指一下下敲击着玻璃桌，沉静睿智地问：“所以，江苏秦对乔子矜做了什么，你要对他下手？”
江凌寒没再说话。
悠久的沉默后，秦正楠苍劲的眼眸落在他身上，问：“计划呢？”
“按照我们最初的计划走，其中我做了点改变。”
江凌寒从医院开车到这里，脑子里就形成了一套新计划。
他缓缓向他们叙述完后，场内再次陷入寂静。
顾如焰叹了口气，他率先起身，递烟给他：“这本就是你的家事，利弊你要想好了，你任何决定我都同意，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你一把。”
；男人接过烟，缓缓地抽了口，视线扫向场上各怀心思的脸庞，淡声问：“还有谁同意？”
储小田没什么犹豫地举手：“我也同意江叔叔的决定，毕竟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沈纪石深思熟虑后说：“计划需要后续完善，我们先前是计划好，等江氏出现漏洞时一举突破，现在就急着进攻，效果不会太好。”
卢七月十指紧紧纠在一起，眼里的排斥非常明显：“我同意沈纪石的话，我觉得现在不应该过急，苏秦他目前也没做对圣耀有害的举动，为什么那么急着拿下他？”
江凌寒视线幽幽落在她身上，他明白卢七月为什么排斥他的决定。
“为了乔子矜？”
卢七月眼神犀利地落在男人身上，一字一句地问。
她语气透着与往常不同的急躁，就像犯病要吃药一样，从包里摸出根烟来抽。
江凌寒静默地敛眸抽烟，没有说话。
“江凌寒，你要想好了，我们所有人都听从你，是因为信任你的决断力，你一个儿女私情的决定，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储小田尚且年幼，秦伯伯年岁已高，他们哪个经得起你的折腾？”
卢七月很少这么激动，双手撑在桌面，与男人低冷的视线持平。
男人环抱着胳膊，幽沉地注视着她：“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卢七月，你该好好想想，是谁在儿女私情。”
卢七月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才抽几下的长烟几乎断在掌下。
场上，气氛顿时严肃许多，二人在桌子两测灼灼对视。
沈纪石见气氛不对劲，忙把卢七月往外拉，二人站在酒馆外的冷风里，男人皱眉望着她：“你还跟他置气，他几岁你几岁？”
卢七月抱着纤细的胳膊，眼神冷漠地看向别处，她本就生得清美冷艳，配上复古式的红唇，抿唇时颇有压迫感。
她冷眼瞪他，眸里怒火已平息，朝男人摊开白皙的掌心。
沈纪石皱了皱眉，掏出烟盒，抽了根长烟递给她，悠悠地开口：
“这么多年了，江苏秦成家立业有了妻室，你不该对他还有念想。”
女人脸色一厉，就像被说中心事那般，猛地抢过整个烟盒。
沈纪石没有恼怒，眸光淡淡落在她心虚的脸上：“你觉得我看不出来，还是江凌寒看不出来？咱们通过林婳相识，都多少年了？”
卢七月抽着烟，纤细的手指在发抖，一不小心火星烫到自己。
多少年了？快20年了吧。
她跟林婳曾是最好的闺蜜，像许多好姐妹一样，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偷偷躲在被子里交换悄悄话，许诺彼此当对方未来的伴娘。
可偏偏上天让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20多年前的江苏秦，就和现在的江凌寒一样，权势滔天，容貌英俊迷人，光是上门提亲的各家小姐都能排出城外。
卢七月在淡淡的烟味里，笼罩上眼眸，依旧能看到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耳畔响起心脏时悸动，最青涩干净的声音。
这么多年她游离在混乱的夜店酒场，与各种男人打交道，心里最纯的那片净土是留给他的。
； ； ； ；在她见到乔子矜时，看到她与林婳相似的容貌，卢七月当下就猜忌过她的身份。
后经调查，江凌寒告诉她的，乔子矜就是林婳的女儿。
得到消息时，她感慨万分，那晚在夜店坐着喝了一夜的酒。
她对林婳有愧疚。
当年两人年轻气盛，爱上同一个男人后，卢七月年轻气盛、心思不纯，外加受人蛊惑，导致她对林婳做了悔极一生的事。
她持续不断地对乔子矜表现热情，处处帮助着她，也是惭愧的心思在作怪。
卢七月缓缓从烟雾之中睁开眼，缓慢悠然地说：“咱们都不是圣人，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东西。”
“我从小陪江凌寒长大，想修复他内心的创伤，想他以后跟他父亲和好如初，不要闹成现在的局面。”
卢七月眯眸掸了掸指尖的烟，轻声告诉他，“他的感情很坚决，我也是，如果两人的战争会爆发，我知道自己会站在江苏秦那边。”
“疯了吧你，江苏秦做过多少恶心事，还需要我提？我要是江凌寒，恨不得分分钟千刀万剐了他！”
卢七月闭上眼睑，颤抖着说：“他以前不是那样，他也是被林婳伤透了心。”
沈纪石冷笑着摇头：“这不是理由，他祸害了那么多人，本性就是恶的，跟林婳无关，事到如今你还替他说话，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