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看你一个人坐这飞机怪寂寞的,来陪陪你。”顾如焰满脸笑嘻嘻地说。
薄矜一却笑不出来,他面容沉冷:“我可没邀请你陪我,麻烦你下去。”
顾如焰环抱着胳膊岿然不动,噙着笑意:“是吗?你不是要去英国找你心爱的乔子矜吗,我知道她在哪。”
薄矜一皱着眉头,却没再赶他下去,不悦地别过头看向窗外。飞行员望着这俩人,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起飞。
顾如焰拍拍他肩膀,“飞行员哥哥,别犹豫了快飞吧,再不过去就赶不上了。”
——
乔子矜在一片寂静的地方苏醒,躺在一片混有泥土清新味的地方,树影摇曳,斑驳着洒在她的脸上。
她被一阵头疼目眩给扰醒了过来,睁眼时,意识混混沌沌的,只记得自己被推下飞机后的发生的事。她整个人飞速下坠,被风吹得漂浮在云朵里。
直到身后的保镖开伞,速度才慢下来,整个世界安静了一样,她看见下方缩小的山川河床,车流人海,却无心欣赏风景,她尖叫着要问他要带她去哪,被那保镖一把捂住嘴,不耐烦地让她不要在跳伞时说话。
乔子矜摁着太阳穴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头晕目眩的,手脚发麻发冷,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也不知道腰间的各种锁扣和安全装置何时被卸下。
可以肯定是是,那个保镖在带着她降落后就离开了,无影无踪。
乔子矜扶着树木起身,下坠时她鼻子和喉咙灌入强烈的冷空气,导致现在难受至极。
周遭是一片静得出奇的树林,四处有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
乔子矜抱着胳膊身体微微颤抖,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国内,不知道这是哪一片森林,只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她咬牙切齿,颤抖着双脚往前走,步伐前所未有的坚定,可心里不害怕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事实就是,她被那男人从飞机上扔了下来,扔到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丛林里。
再抬头看天空,哪还有什么直升机的影子。
他……这是要让她自生自灭吗?
——
不远处,停留在山顶的私人飞机上,江凌寒坐在席位上盯着监视画面,那是乔子矜腰间锁扣上的小摄像头,能录到她正在朝哪个方向前行。
他面色肃穆地看着,从把她推下飞机的时候,身体某处就一直隐隐作痛,此刻看着她颤颤晃晃地站起来,茫然地在森林里游走,无疑是一把匕首插进胸膛,又往里加深了几厘米。
他抚着眉间试图缓解这种疼痛,这时慕寂的电话也打来了:“一直没你的电话,进行得怎么样了?”
江凌寒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顺利。”
慕寂点头:“把她的方位发给我吧,我指挥人过去。”他听出他情绪很糟糕,那种不得已把心爱之人逼入险境的痛苦,他明白,他能感同身受。
只怕是江凌寒对这个计划考虑再周密周全,也没想到他的心脏会承受不住打击。
慕寂叹口气:“找的那个女孩已经在山庄等着了。十八岁,孤儿,脑子里长了颗瘤,医生已经判处死刑了,估计活不过这个星期。”
江凌寒静静听着,桌上的手指又再次紧紧蜷缩起来,蠕动了下沙哑的嗓音:“好。”
卢七月给他倒了杯热水,推到面前,方才他打电话的模样她都看到了,她明白也心疼他:“喝点水吧,别老喝酒了。”
他垂着下颌坐在那,碎发下漆黑的视线不知盯向何处。
机舱门开了,山庄老板把那女孩带了上来。
江凌寒望过去,那孩子穿着粗布衣服绑着两根麻花辫,打扮得像山里的孩子,皮肤却白皙干净,长得漂亮,只可惜被病痛折磨成了光头,脸部瘦至凹陷,看着怪可怜的。
她毫无怯场地打量着江凌寒,在他身上来回巡视,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倒像极了奶茶。
江凌寒盯着那孩子几秒,便不忍再看,他挥手吩咐旁人把女孩带下去,关在刚才乔子矜所在的房间。
待女孩被押走,卢七月不敢相信地对江凌寒说:“这么小,你也忍心。”
他没说话,喝了口她送来的热水,没什么味道,但让他嗓子和身体舒服了许多。
确认好乔子矜的位置后,飞机再度起飞,中间有几次让人去给女孩送饭,得到的消息是,女孩很乖,都把饭吃光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反而更让人心疼。
乔子矜还会在房间里挣扎踢饭,表示她还有抗争意识,可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为活下去搏一搏的念头。
卢七月面容低沉,她低头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然后忽然开口:“你想听听乔澈白是怎么来的吗?”
她这话题转得突兀,让江凌寒怔了下,目光不解地看向她。
卢七月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林婳跟江苏秦相爱那会,我特别不服气。我跟林婳是好姐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却选择了林婳,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
“那时江苏秦做生意得罪了社会上不少人,有个叫青虎的是地下党老大,之前跟江苏秦有过冲突,又看上了林婳,他找到了我。”
卢七月自顾自地倒上杯酒,盯着那潺潺的液体,苦涩味不知是从酒还是从心传来的。“他说,他就想跟林婳来一次,也让江苏秦尝尝苦头,要我帮他。”
江凌寒听着这段不知被尘封多久的过往,等她停顿整理情绪时,淡淡说:“你答应他了。”
“嗯。”
卢七月点头,“我嫉妒林婳比我漂亮比我聪明,还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我也知道江苏秦他喜欢洁身自好的女人,如果林婳被玷污了,他们或许能分手。”
“就是怀着这样的念头我答应了。其实一切计划实施起来都很简单,林婳信任我,我约她跟江苏秦出来喝酒,她就毫无防备地来了。中途在他俩的酒里下了东西,林婳昏过去后,青虎的人就直接扛她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