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新来的,让我看看——”蒋辰轻笑一声,红唇扬着恰到好处的位置,垫着足尖在乔子衿四周晃了晃,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些,“啧啧”两声,“也就一般吧,瘦是够瘦了,但没有肌肉,而且——”
他抬手拍了拍乔子衿的胸脯,动作很突然,吓得她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死死护住胸口瞪他:“你干什么!”
蒋辰瞄了她一眼,轻笑着缓缓道:“手感不错,就是太小了,这几个月就多跟我做做增胸肌的运动吧,台步我也会教你,不过,我可是很严格的哦。”
乔子衿捂着胸口,满脸谨慎地跟着男人走到吴阿姨特地打扫出的一间训练室,开始了她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课程。
虽说平时在电视上看模特走得容易,但背后付出的艰辛只有自己亲自试过了才知道。
“屁股抬高!”
“胸挺出来!腰和背要像打了块钢筋一样,挺直了!”
“像你这样资质的,哪家时尚杂志会看上你?”
……
蒋辰算是国内外数一数二的专业模特和芭蕾舞家,对她的要求自然苛刻无比,但乔子衿却没觉得多累,训练强度比自己想象得要小得多。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蒋辰打量了乔子衿一眼,看她额头沁出点汗,便立刻叫停了。
毕竟是孕妇,而且怀的还是小江江的孩子。蒋辰微眯起眼眸,纤细的五指托着下颌,打量着面前坐在椅子上休息,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大口喝着水的女人。
想象不到,小江江跟自己的妹妹蒋凝分手后,就找到这样一个黄毛丫头?
身材和脸蛋长得都不错,但放入一众优秀的模特中相比,显然是不够的。
更别跟他那个得过国际奖项,气质绝佳的舞蹈家妹妹相比较了。
乔子衿放下水瓶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蒋老师,我今天还可以的。”
“不用了,”蒋辰从包里摸出墨镜戴在脸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便婀娜多姿地往外走,“你有时间自己练练吧,我下午还要走两场秀,没空陪你了。”
他话音落罢,人已经走到玄关处,对她摆摆手:“走了,乔小姐,明天我来检查教学成果哦。”
房门关上,乔子衿还站在原地怔愣。
这算什么?半小时的课程就算结束了,她汗还没流几滴呢。
圣曜的专业模特训练就这么随意的吗?
蒋辰出了房门,瞥一眼停在门口的保姆车,轻笑着抬腿上车,并顺便拨了个电话给江凌寒,用腻死人的声线问:“小江江,会议开完了吗?”
“你教完了?”江凌寒却早已对这个称呼习以为常,他单臂夹着电脑,另只手握着电话,步伐阔气地走出会议室。
“资质一般般,身材也一般般。”蒋辰低头挑着自己的水晶指甲,叹了口气,“小江江,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怎么不升反降啊。”
“谁让你看她身材,不过是让你来演场戏罢了,不需要认真教她什么。”
男人眸光微微肃沉,他见识过蒋辰如何板起脸来严厉地教那些新模特,一上来就在每个人胸口摸一把,然后便是魔鬼式的训练,要用棍子抽打的那种。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你请我花费我宝贵的时间陪你在这演戏,就为了把她关在你家里、安心养胎?你对蒋凝都没这么好过。”
江凌寒淡漠地听着,黑眸涌动着难言的波澜,不可否认,再次提起蒋凝时,他的心里依旧免不了起痕迹。
但很快,这种痕迹便化作为唇角的一抹讽笑:“不该你问的事,就别问了,挂了。”
蒋辰听着对面“嘟嘟嘟”的一串忙音,冷哼道:“嘁,没心没肺的男人!”
江凌寒沉着脸庞,随手将手机塞进口袋里,一推开办公室的门,余光便瞥到沙发上一袭散漫的男人身影,他正横躺在自己沙发上,悠闲地一边啃苹果一边玩手机。
男人见状,微蹙起眉心,抬脚将他的腿踢下去,低声问:“顾如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打完那个电话,让我修复照片之后啊。”顾如焰见到他来了,一对桃花眼放出光芒,从沙发上翻坐起身,苹果核随意地放在茶几上,“我这不是为了帮你修复照片,第一时间赶回来了么。”
江凌寒一脸将信将疑的神情盯着他,眸内满满的不相信。
他能有这么好心,母猪都会上树。
“喂,江凌寒,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顾如焰抄起沙发上的枕头就朝他砸去,笑骂,“老子放下美国那边的洋美女不顾,就为了你这破照片亲自赶回来,你还不相信我!”
江凌寒薄唇微启淡笑,走到桌前,抬起修长的五指解放领带,问:“修复好了?”
“必须的,照片PDF修复好了,在你的打印室打印,等下林毫就给你送过来,不过——”
顾如焰抽几张纸擦擦手指,俊颜上收敛起几分玩味的笑意,再次开口时,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他,“江凌寒,你打印姓乔那家人照片干什么?”
他很少露出这番严肃的神情,严肃到甚至直呼江凌寒的名字。
江凌寒闻言不语,背对着他负手立在偌大的玻璃窗前,身形被拉得修长而空洞。
他没有说话,顾如焰便心知肚明地抿起唇角,形成脸颊上肃穆的一条线。
“乔子衿怀孕了。”
“什么东西?”
顾如焰猛地皱起眉头,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且一开口就是爆炸性的新闻,“乔子衿……乔家的独女?你疯了吧你!你把她搞怀孕了?”
“没有确认,今晚我会带医生过去抽血确认。”江凌寒背对着他,迎着刺眼的日光,他深漆黑色的瞳孔被照成一片琥珀色。
“你……”顾如焰猛地一下捂住额头,信息量太大,以至于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抬高声音骂他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
到底想干什么?
江凌寒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他想干什么,上天也从来不会如愿。
从他出生下的那一刻,成为江家少爷时,他的命运就注定不能由自己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