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寒淡淡低笑，调戏她几分，心情似乎愉悦了许多。
他动作缓缓地脱下深藏青色的西服外套，双手拢到女人的肩膀上，动作娴熟且绅士地盖好，没有一丝多余揩油的动作：“乔经理的话，我记住了。”
“那沈一暻……”乔子衿肩膀上一暖，男人的体温带着衣裳一起笼罩在身上，一下就温暖了她的身体。
“我会考虑。”男人脱下西服后只剩下一件白衬衫，衬衫边角塞进西服裤子里，被晚风鼓吹着，更凸显出男人精壮的腰部和小腹。
乔子衿淡淡地“哦”了一声，拢着肩上的外套，目送着男人沉默不言、步伐沉沉地离开了视线。
——
与此同时，宴会厅里的阳台走廊上，玻璃门紧闭着，陆沉掰过唐蝶的肩膀，呼吸深沉地盯着她哭红了眼睛。
“你说我……我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唐蝶气得不断抚胸口，顺势就窝进男人的怀里撒娇。
陆沉漆黑的瞳孔始终淡漠如冰，他一把将女人从怀里拉开，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自己要招惹怪谁？”
“我怎么知道江总那么护着她啊！”
唐蝶猛地一跺脚，气急败坏涌上心头，愤愤不平地道，“乔子衿什么时候跟江总关系那么好了？前些天才刚跟你离婚，转眼就勾搭上了？呵，离过婚的女人，江凌寒还真是不挑啊！”
陆沉听得她一席话，心里顿时只觉更加烦躁：“你还敢再大声一点，你是怕外面的人都听不见你骂江总？你怎么不上舞台拿着话筒骂？”
唐蝶被陆沉怼得一句话都接不上，但她似乎终于意识到男人的态度不对劲。
她睁着哭花了妆的眼眸，不敢相信地死死盯着他：“陆沉，你是我的男人，你怎么总是帮着乔子衿那边说话？我受气了骂几句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对乔子衿有所留恋？！”
“你……”
陆沉呼吸一抖，忽然心情变得很激动，眸光猩红地瞪着唐蝶，“我看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说完，他再也不管面前的女人，转身“砰”地一声摔门出了阳台。
“陆沉！你给我回来！”唐蝶在阳台气到浑身发抖，撕心裂肺地尖叫着跺脚！
——
乔子衿披着江凌寒的西服，也不敢再回酒店大厅了，生怕再被一群人像看动物一样围观，她径直回到了化妆间，才发现自己的手袋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
乔子衿心里一紧，下意识在里头翻找起照片！
“哗啦”一声，她将所有物品都倒了出来，颤抖着双手不断地翻找，装着照片碎片的小锦袋却不见了踪影！
她的脸色骤然煞白，木讷地张着唇瓣，肩上的西服也顺着身体滑落却毫无发觉。
……
江凌寒接待完一票客人，淡淡捏着高脚杯，身形修长地微倚在阳台栏杆上，宴会厅内的推杯换盏、心机暗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锦袋，勾在修长的指尖打量片刻，薰衣草紫色，缝得还挺精致。
他薄唇微许勾起，将高脚杯放下，然后摸出手机打了个越洋电话。
电话响到提示音快结束了才接起，那头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谁啊？有屁快放……”
男人早已习以为常，微眯着慵淡的黑瞳，被晚风吹得大脑稍微清醒了些，“你局里有没有能修复照片数据的仪器？”
“照片？什么照片？”顾如焰一听出这个跟自己发小十几年男人的声音，眼神顿然亮了起来，他用力揉了下凌乱的黑发。
“问你有没有。”江凌寒淡声重复了一遍问道。
“有是有，不过只能恢复成电子版的你再打印出来。”顾如焰笑着靠在宽敞的床头，翘着二郎腿，拢着打火机点燃一根烟，舒适地一边抽一边调侃，“怎么，蒋凝的照片你给搞坏了，没地儿修了？”
“……”
男人呼吸沉沉，尤其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气息都冷了下来。
“哈哈哈——你江凌寒也有有求于人的一天！”顾如焰完全是仗着江凌寒跟他隔着个太平洋揍不到他，才变得特别放肆。
江凌寒抿出一口寒凉的气息，淡笑逐渐在脸颊上化开：“顾老局长正在我的聚会上，他知道你在洛杉矶度假吗？”
顾如焰的表情瞬间僵硬，犹如被人狠狠踩中了死穴，立马神色煞白，差点烟都从嘴里掉出来：“我错了！寒哥！你千万别跟我爸说！他最近逮着我办了几个月的大案子！我好不容易抽空出去放个假，你千万别……”
男人换了个姿势站立，低着下颌拨弄白衬衫上的褶皱，“照片今晚送到你公安局里，明天之前我要收到电子版。”
顾如焰愣了下，为难地道：“明天……你这有点强人所难……”
江凌寒在那头沉默了片刻。
顾如焰生怕这男人一转身就去跟他爸告状，立马哀声叹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立刻着人去办还不行吗？”
江凌寒满意地眯起黑眸，淡淡颔首，便作势要挂电话时，顾如焰却在那头叫住了他：“喂，你就打电话专程让我当工具人啊，不关心关心我什么时候回来、在洛杉矶做了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江凌寒耐着性子问他。
“大概这周末吧，我这次来，你猜我遇到了谁？”顾如焰神秘兮兮地捏起了嗓音，然后自己按捺不住说出口。
“蒋凝！她在LA办了场特别盛大的舞蹈会，没想到她跟你分手后混得这么好，我本来想去看看演出，顺便给你拍几张照片的，结果托几个人都买不到门票，有身份的人才能内定的。”
江凌寒神色疏漠地听着，顾如焰所说的字句敲打在他心头上，都若有若无地撩起波澜。
但他面庞上的凉薄寡淡，仿佛面具一样遮挡住心头的躁动，“说完了？挂了。”
“哎，我再提醒你一句，我虽然没看到演出，但得到消息，蒋凝在内地有巡回演出，你们俩没想见一面……”
“嘟嘟嘟——”
一串忙音直接将顾如焰的尾音彻底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