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得缓淡多了,徐徐低头抿了口茶,再放在桌上道:“云小姐,你别忘记你跟凌寒的关系,你们并非正式男女朋友,有些事不宜过问,他也不喜欢。”
云眉没想到卢七月的口风也这样紧,他真把那乔子矜保护得很严密,不容外人触碰试探一下。
她还想再说什么,卢七月微笑打断:“我理解你的心情,长期待在那样一个男人身边,很难不动心。但你想争取他,靠的不是测探他的过去,明白?”
云眉要说的话一下梗在喉咙里。
卢七月已慢悠悠站起身,抬手顺了下云眉的长发:“时间不早了,谢谢你送的营养品,好孩子,快回去吧。”
云眉神情凝重地下楼,呆滞盯着电梯数字发神。
出了医院,她开门时发现车上没人,四处环顾,江凌寒正站在路灯照不到的漆黑里,背对着她打电话,他一身肃穆凝重的深黑,与那夜色融为一体。
她叹了口气,安心坐在车里等他,便在这时瞅见他平时放烟盒的地方,摆着一个小巧的U盘。
; ; ; ; ; ;这是他的?云眉好奇看向窗外男人,怎么从没见他用过。
她将U盘拿起来,背面贴个标签,写着四个字:乔的手机。
云眉呼吸一滞,聪慧如她,一下明白过来,这该不会是乔子矜的手机备份吧?
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猛地捂住嘴,无法证实这大胆的猜想是不是真的,但这U盘从没出现过,昨晚他跟乔子矜去看了烟火就出现在车里,只能是那女人的。
云眉心跳“咚咚”地砸着胸膛,庆幸自己开讲座带了笔记本电脑,迅速将U盘插进去。
U盘文件夹的内容,让她瞳孔狠狠一缩。
里面百分之八十是两个女孩的照片,从婴儿开始拍到现在的幼儿园时期,剩下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她下厨的饭菜等等。
云眉唇角微微兴奋地勾起,一边往电脑里传输U盘的内容,一边紧张盯着窗外的男人。
好在他还在认真讲电话,没有回头。
云眉紧张得不敢呼吸,从小到大,她一直被教育成贤良淑德的女子,偷窥别人的隐私,她从没做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进度到百分之90时,窗外男人已经收了线,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往车边走来。
云眉的心脏频率到达顶峰,她紧张得唇瓣都发白了,心里不断催促着快点,再快点。
进度条走到百分之百,云眉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拔下U盘,随手丢进了原来的地方,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脑。
正好,驾驶座车门也打开,她紧张得心脏咚咚直跳,这时间掐得刚刚好,她不确定刚才男人看到她的动作没有。
“东西送过了?”江凌寒开口时,她心跳才慢慢趋于平缓。
云眉捋了下头发,装作若无其事:“是啊,卢阿姨说伯父一天醒一次,说几句话就睡了,精神状况不大好。”
她偷偷把电脑合上,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抱怨:“明天还有最后一个讲座,我就解放了,真累啊。”
男人将车开出医院,没什么情绪地淡淡说:“打算什么时间回英国?”
“不急,反正我的学业也完成了,就等六月份毕业,你带我在榕城多玩一玩。”云眉对他微笑,她是想多留在榕城一会儿。
大概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云眉觉得每一分空气都是温柔甜美的。
一路上,他们没再多说话,沉默到达了家。
云眉匆匆回到卧室,澡也顾不上洗便迫不及待打开她新获得的秘密。
照片,一张张翻过,云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女孩的脸,是双胞胎,但发型和气质有些许不同。一个稚嫩单纯,一个沉稳安静。
要说像江凌寒,眉眼间似乎有些相似,但更多像妈妈一些。
云眉无法从孩子长相判断,继续往下滑动,直到目光停留在一张聊天记录截图上。
那是乔子矜跟薄矜一的聊天记录——
“小白整年整年没有消息,我最近实在愁得睡不好,你之前用的安眠药也给我带一瓶吧,谢谢。”
薄矜一的回复:“那东西对身体不好,不能吃,你放宽心,多看看那俩孩子,你的生命里不只是有小白。”
从聊天记录看得出,她似乎很痛苦,云眉继续屏息往下看,瞳孔狠狠一震。
“是,我明白这道理,但我每晚看着孩子的睡脸,总觉得她们长得越来越像江凌寒……我晚上做梦,甚至都梦到那男人在法庭上一脸冰冷的样子。薄矜一, ;我永远都释怀不了,他放过林婳,默认了我弟弟的死。”
云眉一下没了呼吸,她慢慢从电脑中抬起头。
果然,她的预感一点也没错。
——
; ;次日中午,圣曜开完早晨晨会,员工们个个累得垂头丧气走出来,男人挺拔稳健地走出来,仿佛完全没被这四小时的会议所影响。
林毫早给他办公室送上淡汤饭菜,候在旁边笑:“江总,您那U盘还没看呢?”
男人掀开餐盒,优雅拿筷子夹起根黄瓜,“没到时机。”
林毫贼兮兮地笑了,俯身将一本文件交给他:“刚才开会的时候,慕氏那边来了消息,说约您吃个饭呢。”
江凌寒慢条斯理抬头,黑眸里寒芒沉沉:“慕寂?”
慕氏在海城名声甚高,近期有向榕城发展的趋势,盯上圣曜这个坚实的靠山,便隔三差五要约他吃饭见面。
慕寂是在五年前江苏秦最看重的合作对象,为那场与慕氏的合作特地开了一场游轮派对。只可惜,那场游轮派对后的沉船事故,变成了人人心里不可提起的倒刺。
“是的,慕总。”林毫点点头。
江凌寒蹙眉放下筷子,啜了口汤,“为什么在绥城?”
“是啊,慕氏不是在海城吗?我也问了慕总,他说绥城是他的老家,他想请江总带他去逛逛自己的家乡,吃点当地菜,当然,谈生意合作是主要。”
江凌寒冷笑了声,缓缓擦拭着唇角,“慕寂跟云家是世代怨敌,明知道我跟云氏的关系,还故意屡屡约我吃饭谈事,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