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衿在卧室里看了会书，她很快就要恢复到职场生活，有些知识已经忘了，于是她最近都在温习过去的旧案，一遍遍仔细地研究，希望多少能找回到当时的感受。
人一旦学习就犯困，这似乎是不变的真理。乔子衿看着半晌就困了，她打了个呵欠，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速溶咖啡出去冲泡。
客厅里安静得出奇，饭菜香味已经飘远，桌上擦得干干净净，不见半点油渍脏迹。
而此刻，厨房传来不间歇的水声，暖色灯光映照着一道忙碌的身影。
乔子衿目瞪口呆地站在那，不敢想象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一日竟然会在她家里洗碗。
“姐，你剩饭还吃吗？江凌寒替你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到旁边了。”乔澈白从作业中抬头，晃着笔杆问她。
“不吃了。”
乔子衿淡淡回一声，走进厨房，走到男人身边，看他穿着不合身的可爱猫咪围裙，贴在他藏蓝色的西服马甲上尤为违和，让人忍不住发笑。
江凌寒洗完最后一个碗，回头看她，眸光幽暗。
乔子衿憋着笑，灌水烧热水，看一眼旁边列得整齐干净的瓷碗，闪着亮晶晶的光。
“不夸我一声贤惠么？”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穿了很滑稽的衣服，慢条斯理地解开围裙，挂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你太贤惠了，贤惠得我都想应聘你来我家专职洗碗。”
乔子衿笑着幽默，她其实比较想看到江凌寒穿围裙的样子，给他那张不苟言笑的冰山脸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挺好的。
江凌寒却没当她那话是句玩笑，转过身，认真地盯着她：“你说的。”
乔子衿后背顿时毛悚悚的，她皱眉瞪一眼这个毫无幽默细胞的男人，“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了，我可没钱请你。”
就算有钱了也没那个胆量，谁敢请江凌寒到家里当洗碗工，那怕是他在整个榕城的女粉丝都要来砍她了。
男人不依不饶，似乎跟她犟上了，往前走一步：“我很便宜的。”
乔子衿莫名就被他逼退了几步，后背轻轻贴在冰箱门上，愣然抬头看向他。他视线炙热而安静地落在她眼神里。
“走开，你别闹。”她脸颊倏尔一红，靠得这么近，连他身上的烟味都嗅得清清楚楚。
“知道我为什么故意去乔澈白上学的路上堵他，还给他讲题么。”
男人靠得近，呼吸柔柔地覆落下来，几乎盖住她的眼睛，炙热地气息盘旋在耳边，“就为了顺理成章进你家见你，我想你了。”
他一番话说得柔软又绵密，手臂也跟着压了上来，盖住乔子衿想逃窜的肩膀。
“江凌寒，你不要发疯好不好！”她脸都羞成猪肝色，拼命去推男人的身子，却怎么都撼不动。
这里是厨房！如果小白突然进来怎么办？
“你也想我的，我知道。”江凌寒似没听见似的，薄唇缓缓擦过她耳垂，撩拨得她快要发疯了，“你在楼下那么着急地找我，我在上面都看到了……”
乔子衿一惊，像秘密被发现似的，满脸通红的小心看他。
江凌寒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无奈喟叹：“你知道你这样对一个男人，他会把持不住的。”
“你闭嘴，你别说了。”她又想反抗又推不开他的胸膛，气到哭腔都冒出来了。
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朦胧的磨砂玻璃下，乔澈白的身影慢慢浮现，他狐疑地问：“江凌寒，姐，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乔子衿神经像被蛰了一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江凌寒已经将她松开，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走到门前开门：“没事。”
“哦。”
乔澈白探着好奇的脑袋往里面看了看，便见乔子衿背过身去，不知道是怎么了，双手撑着台面怎么也不愿回头。
他没多想，一副殷切带笑的表情看向江凌寒：“江叔叔，你替我讲两道题呗，我这个排列组合定理不太会。”
“好。”
男人应得爽快，出门时回头扫一眼还在角落暗自害羞的女人，心头蓦然一暖，淡淡笑开。
乔子衿在厨房暗骂江凌寒无数遍，听着门外他给乔澈白讲题的声音淡哑而深沉，她用勺子快速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然后转身出门，装作不认识二人似的快速回房间。
她错了，她就不应该出来的，既然打不过她还躲不过吗？大不了等江凌寒走了，她再出去就好了。
在书桌前坐下，乔子衿重打开电脑，发现看中的那家公司已经回复她了——
乔小姐，很感谢您选中我们AW集团，我们阅读参考了您的简历，觉得你很适合我们的职位，并诚挚地邀请您周五上午9点前来面试，以下是地址和电话。
乔子衿看到最后一行字，整颗心终于放松下来，她背靠在椅子上转了一圈，脸色浮露出满意的笑容。
还好，这些年在商场战斗里，她切身经历的一切都没白费。
得到了面试offer，她心里又生出看书的动力，于是拾起床头的文件夹，继续翻看过去两年的案例。
就这样吭哧吭哧地学到十一点多，乔子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听外面一点声音都没了，好像半小时前江凌寒就没再讲题了。
这个点小白肯定睡了，那男人也不知道走了没有。
她也没多去确认，她想江凌寒总不会那么闲，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在她家里，于是拿上换洗衣服，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出来。
家里太小，她怕吹风机的声音吵到小白，便站在阳台上吹头发。
穿着丝质的睡裙，肩上披着一件淡棕色的毛衣开衫，站在榕城夜晚冰凉的风中还有些冷。
她刚洗得热乎乎的身子，被风两下就吹没了温度。
吹风机在耳边嗡嗡作响，乔子衿没能注意到身后的落地门口，倚着道修长的身影，正抱着胳膊淡淡地看着她。
男人的眼神浸润了夜空的月色，投下一片难言的温和。
乔子衿摸摸微湿的头发，打算再吹一吹时，就嗅到那股不寻常的味道，后背顿时一僵。
她怔怔的回头，像慢动作似的，慢慢就这样撞入男人带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