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芊点头，摸摸她的头发：“等下在飞机上好好睡。”
一段15小时的机程，乔子衿沾座就从头睡到尾，她做了好多连续的梦。
梦见江凌寒的公司破产，他变卖了别墅和车子，变成在街头讨饭的乞丐，一辆车子飞驰而来，直接往他的身上撞去……
一时间，血腥溅满了整个画面……
乔子衿差点惊叫出声，猛然惊醒，满头大汗。
她足足懵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才察觉到自己是在飞机上，这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
迈克在后座一直不敢睡，始终注意着乔子衿的情绪，还好她从上飞机后一直在睡，直到现在被噩梦惊醒。
他立马抬手按服务灯，让空姐给她送点水和吃的。
可是乔子衿只要了一杯热水。她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刚才那个梦致使她脑袋混混沌沌，更加忧心。
临下飞机还没停稳，乔子衿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了，她第一次冲下飞机，拿了行李就往外跑。
夏之芊拖着箱子，跟迈克在后面急急地一边追一边喊：“乔子衿，你怎么搞的，跑慢点！”
乔子衿迫不及待冲出海关后，想打车直奔江凌寒的家。可她拖着行李走出去时，忽然看见接机的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神情沉寂而淡漠，高挑的身材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他眉眼如冰，瞳孔深黑，让乔子衿一下想起他走时的那个晚上，满身是雪花的模样。
她步伐一下停住，对上他的视线，呼吸抖了抖。
很快，迈克也追了出来，一眼看到江凌寒：“江总！”
男人目光从乔子衿脸上掠过，长腿快步走来，径直与乔子衿擦肩而过，朝迈克伸出手：“电脑和文件都带回来了？”
他出声时嗓音沙哑，一听就是没休息好。
迈克连连点头：“拿……拿来了。”
跟在江凌寒身边的是林毫，他立马接过迈克的行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接下来交给我了，你好好放假，辛苦了。”
“不辛苦，我应该做的。”迈克点头，然后目光小心地扫向旁边的乔子衿，用眼神示意林毫。
林毫立刻心领神会，抿唇点头，目光告诉他不必担心，一切他来处理。
迈克离开后，旁边的夏之芊也打算走了，她低头看了下表，火急火燎地说：“子衿，我也得走了，我晚上6点的会，来不及了。”
乔子衿点头望她，“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
夏之芊不放心地看着她，望向江凌寒时，视线立刻变得严肃，“江凌寒，你给我把子衿安全送回家，听到没？要是敢对她动手动脚的，看我不让你断子绝孙。”
目送完夏之芊离开，林毫无奈的讪讪一笑，转身对乔子衿道：“走吧，我和江总送你回去。”
“嗯。”乔子衿漫不经心点着头，心思却落在男人身上，小心地抬头看他，“你那么急着回国没事吧？”
“出事？能有什么事儿？”不待江凌寒回答，林毫立刻笑着说，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江总只是提前回家处理公司的事情而已。”
乔子衿一副紧张又疲倦的表情，眼睛执着地盯着男人，仿佛非要从他嘴里寻到答案。
江凌寒始终垂着黯淡的眸，薄唇轻吐气息：“走吧。”
乔子衿一下泄了气，憋了好多想问他的话，在看到他覆着疲倦和落寞的背影时，一下咽入喉中。
拳头无声地在身侧攥紧，乔子衿却不知该如何出口安慰他。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乔子衿抬头看去，林毫正无言地看着她，眼神透着几分无奈。
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喃道：“乔小姐，江总不想说的事，别多问，也别多想。”
她神经恍然被刺了下，被林毫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所点醒。她心里很确信江凌寒又隐瞒了什么，林毫清楚，却不会透露给她。
她神情短暂的怔愣后，恢复平静，没有说话，拉着行李直步往前走去。
乔子衿想，她大概是在D市的好日子过久了，都忘记自己要从他身上寻求真相的事了。
不仅忘记了，她甚至担心得整夜都没睡好觉。
还好林毫一句话点醒了她身份有别，一下将她从梦幻的世界里拉扯回现实。
坐上那辆熟悉的宾利，乔子衿安分地不再开口，安静坐在后座，看窗外的景色。
榕城的冬天比D市温暖多了，没有漫天的雪，只有微微散出些阳光的天空，云朵堆积得很厚，地上也有不少积水，想来曾下过一场大雨。
车内鸦雀无声，江凌寒在副驾系着安全带时，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镜子。
女人坐在驾驶座后方，将背包放在膝盖上，很乖地抱着。
兴许是觉得热了，将羊绒外套的领子敞开了些，露出里面的针织毛衣，V领设计敞着她锁骨往下的位置，白净如雪，被陆沉糟蹋过的地方淡去了些痕迹。
男人眯着眼睛，移开视线，压了压喉咙的位置。
林毫开上高速，突然出声：“乔小姐是回家还是……”
乔子衿不假思索地说：“去医院吧，谢谢林助理。”
这么久没回家了，她得去看看小白怎么样。想着，她换上国内的手机卡，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照顾小白的陈阿姨。
“哦，乔小姐，你回来啦。”陈阿姨笑眯眯地接了电话，“小白昨天就出院回家了，医生说现在只要按时吃药，不做有损心脏的运动就没事。”
乔子衿愣了两秒，脸上立刻浮现喜色：“真的吗？已经不用住在医院了？”
小白在医院躺了三四年，医生一直说病情不稳定，就一直躺着，终于等到出院日子了。
只可惜，小白出院的时候，她没能在旁边守着。
吴阿姨跟着乐了：“是啊，你快回家来吧，我晚上多买点菜，咱今晚吃点好的。”
乔子衿兴奋地应了声，方才在机场的那点不愉快都烟消云散，她挂了电话，对林毫说：“麻烦还是回我家吧。”
林毫点点头，视线掠过镜子时，顺带看了眼旁座的男人。
他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面色无波，正凝神阅着刚才从迈克那接过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