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老子。”他神色复杂地瞪了凤夭夭一眼,戾气冲冲地大吼一声。
凤夭夭眼疾手快,趁着他张嘴的那一刹那,手指一弹,便将一枚药丸投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许牧在想将它呕出来,是绝不可能的。
“没毒,”她双手轻拍,拭下手心中沾染的药香,“不过是让你使不上内力罢了。”
她话音落下,又给了楚云青一个眼神。
楚云青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上前去为许牧松了绑。
要招认罪状,总不能束缚着双手写吧?
许牧才能活动,便不顾一切地朝着凤夭夭扑了上去。
凤夭夭早有预料,又听闻声响,顿时目光寒烈三分。
“你全盛之时,尚且不能将我如何。”她头也不回,长臂一伸,便将许牧的咽喉扼住。
她毫不费力就将许牧阻拦住,让他寸步不能再近。
“如今这幅模样,还想杀我?”
她手上用力,便将许牧推倒在地。
见他还要挣扎,她一脚踩在了她背上,言辞犀利不留情面道:“许家落到如此地步,不过是自作自受自食恶果,怪不得我。”
是许大人自己要去端王勾结谋反,是他与张姨娘不清不楚在前。
也是凤娇柔这个许家血脉,栽赃凤家谋反在后。
凤家,没一人对不起许家的。
“从始至终,就不是我凤家被陷害入狱,牵连了许家。”凤夭夭开口,可谓一针见血,“反而是你们对不起我凤家人,我没找你们算账就算好的了。”
何况,还有前世之仇在?
许牧怒气难却,已然被家破人亡之恨,蒙蔽了双眼。
凤夭夭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只是眼中的仇恨,如汹涌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
凤夭夭睨了他一眼,将他的怨气尽收眼底。
她顿时心中发笑,既是他先不分黑白,自己也不用对他有一丝一毫手软。
“少耍手段,否则,我将你许家的人挫骨扬灰。”
她一个旋身跃起,潇潇洒洒地落在了棺木之上,敛目而坐。
许牧瞬间好像泄了气的皮球。
凤夭夭从来恣意妄为,他当然知道她能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见他这心灰意冷之态,凤夭夭又从袖子中丢了一把匕首出去。
“再磨磨蹭蹭,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开玩笑。”她催促一句。
明晃晃的匕首,扎在地上,冰寒的气息打从地上扩散开去,令人不寒而栗。
许牧将匕首拔下,打从手心哗啦而过,一手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眉心都不皱一下,反倒是这刺目的殷红,与连心之痛,让他心中莫名地兴奋……
他一指沾上鲜血,洋洋洒洒就在轻纱上交代一切,好像真的认命一般。
“怎么将脏水都泼在了太子身上?”
等到他写满了一张轻纱,凤夭夭才接过来,悠悠开口。
他们都心知肚明,救下许牧的,分明是赵谦恩。
许牧却只字不提赵谦恩。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他讥笑一声,“你不是从来就与太子不对付?”
“老子这么写,你应该感恩戴德,跪在老子面前谢老子。”
他现在不敢再与凤夭夭动手,嘴上的功夫,却是一点也不认输。
凤夭夭眯着双目,打量着一纸罪证。
她忽而笑呵呵地将罪证收了起来,满意道:“也好。”
只要将许牧的证词交给大兴帝。
赵辰此次绝无生路。
她又是一跳,便从棺木上下来。
一掌拍在棺木一端,便将棺木朝着许牧移了过去。
许牧激动万分,灼灼热烈的目光,紧锁在靠近的棺木之上。
那满是憎恨的扭曲面庞上,这才出现了夸张的笑容。
“盯着他,许大人入土之后,将他抓回去。”
凤夭夭叮嘱楚云青一身,便要离开。
自己喂许牧吃了药丸,他一身怪力使不出来,与一般蛮夫无异,自然不足为虑。
赵谦恩欲要暗杀林尚书,原本就是安排的许牧。
如今许牧都出事了,林尚书自然无事。
她就不信,许牧都栽了,赵谦恩这个时候还敢轻举妄动。
若是去往边境,久不见赵弃之,同生蛊的蚀骨之痛,也的确折磨人。
如今返回皇城,免去这一遭痛苦,凤夭夭欢喜不已。
回到逍遥王府,赵弃之一见她,亦是又惊又喜。
“看看!”她神采飞扬,雀跃开口。
扬了扬手中许牧写下的罪证,交给了赵弃之。
赵弃之一目十行,只瞥了一眼,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许牧人呢?”他如何想不到是凤夭夭出城便抓到了许牧。
这倒是意外之喜。
“等他葬了许大人,小侯爷会将他带回来的。”她饮下一口茶水,轻描淡写道。
还是又三言两语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明日便将罪证交给陛下。”凤夭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杀赵辰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如今许牧还未到皇城。
“许牧出事,赵谦恩不会收不到消息。”赵弃之唇角微勾,邪魅横生。
赵谦恩就算得到了消息,也来不及安排人救下许牧。
更何况,楚云青也不是吃素的。
赵弃之这般说,当然不是担心许牧那边出事。
“许牧出事,他们恐慌担忧之下,必然自乱阵脚。”赵弃之再度开口,仿佛已经掌控一切。
凤夭夭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若是自知在劫难逃,凭着赵辰那猪脑子,必定会拼死一搏……”凤夭夭喃喃自语道:“他们会……逼宫篡位!”
而赵谦恩,与赵辰可谓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如此一来,赵谦恩必定助他。
凤夭夭与赵弃之若是早做准备,兴许能借此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弃之噙笑点头,又道:“端王当初铸币屯兵,拥精兵利器无数,至今还有部分查无踪迹,若是赵辰与赵谦恩蓄意谋反,岂会不动用那些?”
凤夭夭闻言又是一喜。
那些……可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凭着赵辰现在的处境……
想要篡位成功,的确得用上端王遗留的势力。
他与端王赵重启既是盟友,这些东西藏在哪里,他岂会一无所知?
“那我就暂且饶了他,看他能搞出什么大戏。”凤夭夭将罪证收起,语带笑意。
这一纸证据,便能引得赵辰与赵谦恩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