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的。”凤夭夭目光下敛，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极好。
曹营冥思苦想良久，但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这叛徒会是什么人。
“能将我也瞒过去，想必身份也比我低不了多少。”曹营越想，脸色越差。
“可是……若是有这般身份的，可都是与凤将军出生入死的啊，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他摇了摇头，谁都不愿意去怀疑。
“可不是，况且到了这般地位，又有什么能驱使他叛变呢？”赵弃之在一边补了一句。
曹营又想了许久，难为情道：“实在惭愧，我着实想不到可疑之人。”
“那马将军？”凤夭夭欲言又止，神色变化无常。
“不可能！”曹营立马辩驳，不容置疑道：“马将军可是多此与凤将军性命相托，那可是歃血为盟的兄弟。”
要算起来，马斯文和凤弈，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生死之交。
“我明白凤大小姐在顾虑什么，左将军去皇城，也是我与军师商量后的意思。”
曹营摆了摆手，连忙为马斯文辩解，“主要是我们远在北境，对皇城的情况也不清楚，更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总得让信得过的人一探究竟，才能放心。”
凤夭夭不言不语。
苏倾城视线透过门窗，朝着外边飘去。
“那便是潜虎岭吗，这个时辰还炊烟袅袅？”她看着远方若有若无的青烟，疑惑开口。
这个时辰，并非三餐作食的时间。
“正是潜虎岭。”曹营脱口而出，“那里位于我大兴与南越的交汇之地，是两国都无人管辖之区。”
“是以，便有一群江湖上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在此而居。”
“潜虎岭地势高峻又凶险，过去一直是南越与大兴的必争之地，但谁也没争过谁，久而久之，两国便默契地都不管那处地方了。”凤夭夭出声道。
对于北境的情况，她可是熟悉得很。
南越怕大兴占了那块地方。
大兴也怕南越的人抢了去。
两国为了那方地，过去可时常开战。
后来达成默契之后，两国谁也不踏足那个地方，倒是便宜了那些江湖草寇之类。
“那群人都是些怪脾气，习性也各不相同，昼伏夜出者，三餐不规者，都有的是，所以这个时候生火，也是正常的。”
凤夭夭话虽然这么说的，但是心底却肯定那个地方不正常。
她习惯性朝着赵弃之挑眉。
赵弃之心照不宣点头。
二人心有灵犀地达成协议，潜虎岭今夜去定了。
“那个地方可有异常？”苏倾城镇定问道。
“我军与南越之人虽然都不靠近那个地方，但每一个要去潜虎岭的人，两军都是调查过的，绝对没有问题，才准许他们上潜虎岭的。”曹营笃定开口。
又说出了几个在潜虎岭上的，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的人，接着道：“诸如这些人，都是与朝廷豪绅没有半点干系的。”
“若本王偏要去看看呢？”赵弃之嘴里叼着一根茅草，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开口。
“若是让南越的知晓了，怕是会又起战争。”曹营苦着一张脸，“如今凤将军遇难，正是非常时期，这北境决不能再乱。”
他开口阻止。
不让赵弃之前往潜虎岭的意思十分明确，“两军交战不是儿戏，王爷万不可随性而为。”
“况且，潜虎岭上之人，各怀绝技，王爷若是前去，只怕会出事。”
曹营唯恐赵弃之不听，更是将敝处都说了出来。
“若本王能不被人发现呢？”赵弃之切了一声，自信道。
曹营心中发笑。
谁不知逍遥王文不成武不就？
他哪有这本事？
曹营一口应下道：“那便由王爷心意了。”
“若是王爷能有本事上潜虎岭，正好可以好好看看里边的情况，以免上边真有什么我们都疏漏了的人。”
曹营满面严肃。
好似是怕潜虎岭上被南越之人搞鬼的地方。
“这般应答自如，光明坦荡，倒不像是私下里与潜虎岭有什么干系。”凤夭夭心中嘀咕道。
他从始至终，一直偷偷注视着曹营的一举一动。
赵弃之方才如此说，也是有心试探曹营的。
“今夜我们便夜探潜虎岭。”凤夭夭顺着赵弃之的意思道。
“凤大小姐……”曹营有些为难道：“我只怕南越的人发现。”
“右将军不相信我的本事？”凤夭夭起身，从容自若道。
“也好！”曹营银牙一咬，两手对捶了一下，便下了决心，“到时候我们的人弄点动静出来，只要凤大小姐动作快些，他们应当不会发现。”
“若是我们进去一个时辰未回，便劳烦右将军带人包围潜虎岭。”凤夭夭盯着曹营，缓缓开口。
曹营浑身一怔，错愕地看着凤夭夭，“凤大小姐开什么玩笑？”
“不是悄悄进去？这般大的动静，如何了得？”曹营连忙摇头，“南越的人又岂会放任我们的人靠近潜虎岭？”
“这就要看右将军到时候怎么说了，若是南越之人实在不放心，来潜虎岭对峙，参与进来共同围住潜虎岭，也是可以的。”凤夭夭心意已定，不容商量。
她走到曹营面前，站直了身子对着他，让他的视线无处可逃。
“好！”曹营一声便干脆应了下来，“凤大小姐敢这般做，必然有主意，我听你的。”
“这般，我立刻便安排下去，一切准备好，凤大小姐就潜入潜虎岭。”
曹营风风火火就往外边走。
“你们怀疑他？”等到屋内无人，苏倾城平平静静问。
凤夭夭与赵弃之一唱一和的，显然是在试探什么。
凤夭夭转头，笑道：“叛徒是谁，你不知道？”
“你原本想要跟来，一来的确为了救父亲，二来不就是为了替太子处理干净什么人和证据吗？”凤夭夭言语犀利，“若是苏大小姐你能直接告诉我便最好了。”
“我不知道。”苏倾城避开她的视线，强扯出一丝笑容，苦笑道：“我之前有许多时日都在尼姑庵，回皇城的时间也不长，父亲与太子他们的事情，有许多我也还没了解到。”
“此次我来北境，的确另有意图，却不是为太子清扫痕迹，而是有心为他拉拢潜虎岭的势力的。”
她言语凄凉，自嘲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好似真被赵辰伤透了心，不愿在与他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