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政事,与我何干?”
凤夭夭仰头,故作不解。
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大兴帝如释重负。
这般看来,凤家还是一切听自己作主的。
“朕意已决,无需多议。”大兴帝一锤定音。
当即着李公公去凤家传达旨意。
凤家若是听话,自己倒是可以留着凤家。
但他素来谨慎,还是将凤弈支离皇城才好。
大兴帝疲惫地遣退众人。
出了宣政殿,冰凉凉的月色,撒了满地。
寒风呼啸而过,众人只觉遍体生寒,三五成群围聚一起,脸色难看地离去。
“父皇的意思,就让你暂住逍遥王府。”赵弃之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过来,一与凤夭夭对视,立马站直了身子,眉欢眼笑道。
皇城人人皆知,迷雾森林的琴女,是与赵弃之一起回城的。
逍遥王府那般大,多住个人还是够的。
凤夭夭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赵弃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直到二人出了宫门,隐在暗色中的李公公,才步子匆匆地往回走。
要先给大兴帝回了话,才连夜去凤家。
殊不知,他才转身离去,凤夭夭与赵弃之二人相视一笑,皆不屑轻嗤了一声。
“陛下有意封我为公主,就是想要断了你我成亲的可能。”
大兴帝的想法,凤夭夭早就一清二楚,“可惜一堆人反对,陛下也不能一意孤行,这才又将父亲调离皇城,这般一来,便是你我真走到了一起,没有父亲在,在皇城也是孤立无援。”
大兴帝以为,只要凤家的势力都不在皇城。
凤夭夭便掀不起任何风浪。
“陛下到底是不信王爷,也不信我凤家了。”凤夭夭叹了一口气。
他特意安排自己住在逍遥王府,特意让自己与赵弃之多接触……
这般,他更有利于分析出自己与赵弃之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想来,还不知道会安排些什么人,盯紧他们两个。
转眼三日,逍遥王府内风平浪静。
赵弃之细心地替凤夭夭处理着手臂上还未愈合的伤。
“林尚书这三日来,将底下人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他小心地替她将水袖拉下,收好了药瓶药罐道:“今日午时,便要与凤将军一起启程了。”
“怎么偏偏选了今日?”凤夭夭纳闷道。
林尚书做事有头有尾,交代底下的人工作正常得很。
但他又素来雷厉风行,效率颇高,这次却还在皇城耽搁了三日,便不正常了。
“今日,可是许家满门抄斩之时。”凤夭夭皱眉锁头。
她总觉得,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林尚书不拉帮结派,公正无私,他必不会参与许家之事。”凤夭夭若有所思道:“但难免不会有人借着他离京之事做手脚。”
她甚至猜想,林尚书在皇城被事情绊住三日,也是有人有意为之。
而目的……
自然是拖到许家处斩……
“李公公来了!”赵弃之忽然瞥到一抹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李公公可是大兴帝面前的人。
他来这里,必然是大兴帝的意思,谁敢阻拦?
凤夭夭一手拿过放在一边的帷帽,瞬间便盖在了头上。
“哗啦——”
李公公近前来,便只听到这一声巨响。
而后,便见一地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凤夭夭言语冷淡道:“世人皆知我贪王爷这幅好皮囊,但王爷是什么酒囊饭袋?也敢肖想娶我?”
“王爷最好少说废话,否则,我将你这身皮剥下来带在身边,也一样赏心悦目。”
凤夭夭言罢,怒气张扬地离去。
连见到李公公,也没停下一步。
凤夭夭的恣意妄为,在皇城是出了名的。
换了个身份回来,没想到越发肆无忌惮了。
但正好证明,她与赵弃之走得近,不过是好他皮囊……
并无其他。
李公公瞅了眼凤夭夭离去的背影,对于她的无礼,不怒反笑。
他满脸假笑地面对着赵弃之,长长叹了一口气,开解道:“大兴 贵女,多的是千娇百媚之人,王爷,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李公公示意身后的人,赶忙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在他看来,这可不就是赵弃之还想娶她。
偏偏凤夭夭不领情。
不领情才最好了!
她若只是喜欢好皮囊,若是有朝一日,大兴帝对赵弃之出手……
只要剥下赵弃之的皮送给她就是。
也不怕凤家会帮赵弃之。
赵弃之郁郁不欢地靠在一边,懒散散问:“公公不在父皇面前伺候,所来何事?”
“王爷,今个是许家行刑的日子。”
李公公叫退众人,方才开口。
赵弃之一拍脑门,“公公不说,本王还彻底忘了这茬事。”
他一向就是众多王爷里最平庸窝囊的那一个。
因着无权无势,朝中之事,他也鲜少参与。
如今又一心扑在凤夭夭身上,不在意许家的事,也正常。
“许家当初协助皇兄谋反,狼子野心,该死。”他说完,狐疑地看着李公公。
“许家公子越狱了!”李公公也不拐弯抹角了,和他说话费劲,干脆直接说明了来意,“陛下让王爷与谦王,一起捉拿许牧。”
许牧跑了!
赵弃之闻言一惊。
虽说许牧力大无穷,又有铜筋铁骨……
但大牢重地,看守的又岂是吃素的?
许牧绝不可能是凭一己之力打出去的。
是有人救他!
还是能将手伸进大牢之中的人!
赵弃之苦笑一声,摆摆手道:“开什么玩笑,本王不过是个空壳子,一无势力,二无本事,难当大任。”
“许牧力能拔山撼地,本领非凡,本王若是遇见他,还不够他一拳的。”赵弃之一脸的不可置信,“九弟又性格温软,只号与骚人墨客呆在一起吟诗作赋,估摸着也不抗揍。”
“父皇让本王与九弟抓许牧,是你听错了吧?”
简直匪夷所思。
自己出了名的无能。
赵谦恩出了名的不争不抢。
这事却落到了他们两个的头上,谁听了不诧异。
“王爷当初在凤家入狱之时,能想出让凤大小姐假死的主意,为陛下分忧,可是立了大功。如今陛下对王爷十分器重,王爷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李公公贼贼笑道:“奴传的话,难道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