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狠狠闭了下眼,顾久洲,大混蛋!
顾久洲被谷小满剜了两眼,非但不生气,还笑着对她道:“你的面皮好像该出锅了。”
谷小满这才想起锅里的面皮,急忙掀开锅盖,结果真的蒸过头了。愤愤揭下蒸干的面皮,谷小满再没和顾久洲说一句话,专心干活。
等面皮全部蒸好,谷小满便开始制作调味料:花椒、大料、茴香籽一起放入小锅中,加一碗水煮开入味放凉备用;蒜瓣捣成泥加盐加水调成蒜水;热锅烧油倒入加了一点点糖调过味的胡椒面中;最后再烫一把豆芽,摘一撮香菜。
面筋切块,面皮切条,加一筷子豆芽,一小把香菜,一起放入碗中,把调味料依次放入,再加少许醋拌匀,爽口又美味的凉皮便做好了。
顾久洲等人吃后都赞不绝口,过来送鱼的二壮尝了也连声道:“这个好,天热了大家都想吃口凉的,咱们摆个摊出去卖,肯定有人买。”
谷小满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二壮哥,咱俩真是心有灵犀,总能想到一块儿去。”
二壮怔了下,脸有些红,可看到顾久洲就在旁边,他便故意往小满跟前凑近了些,笑着道:“可能是我跟你在一块儿久了,变聪明了。”
谷小满哈哈大笑,“二壮哥,你竟然也会开玩笑了,哈哈哈哈……”
顾久洲微微皱起眉头,二壮刚才看了他一眼才靠近小满,他是什么意思?
炫耀?
挑衅?
还是故意做给他看?
真是莫名其妙!
二壮过来除了送鱼还有一事要跟谷小满商量,“你说咱们要不要接着去镇上摆摊?万一姓朱的见咱们不摆,会不会起疑心?”
谷小满仔细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便点头道:“那等我从慈安堂回来,咱们接着去摆摊。”
二壮心下欢喜,响亮地应了声,又道:“明天我去地里锄了草,过来帮你磨米浆。”
“那可太好了,叫上三壮和婶子一起过来,刚出锅的米糕软软的最好吃。”谷小满笑着邀请道。
二壮爽快应下,高高兴兴地走了。
顾久洲看着谷小满的笑脸,觉得有些碍眼,就算女大不中留,也总该矜持一点啊。
次日一早,刚起床谷小满就把米泡上,等到二壮等人从地里回来,便开始磨米浆。
顾家有个小石磨,直径两个脸盆大小,虽不如大石磨一次磨的多,但单靠人就能推动,平日家里磨面全靠它。
谷小满负责往磨眼里放泡好的米,二壮和坤叔替换着推动磨盘杆带动上扇磨盘转动,很快,白白的米浆便从磨盘斗处流了下来。
谷小满将磨好的米浆一分为二,一半放在开水锅里微微烫热,然后将另一半生米浆倒入搅拌均匀,加入过筛的面粉,继续搅拌,加水,加糖和发面用的老面酵子,充分搅拌均匀。
将准备好的小碗里抹上油,然后倒入拌好的米糊糊,放入热水锅中,静置三刻钟。然后大火烧开,小火蒸一刻钟,出锅。
白米糕松软香甜,凉皮劲爽可口,众人吃了个肚胀溜圆,不住称赞。
谷小满却有些心烦,这白米糕虽好吃但不好看,尤其是堆成堆离的远些看,只觉得一堆白乎乎的,拿来卖的话实在不够美观。
难道真得去城里买些果酱?
可这样成本就高了,慈安堂赚的都是辛苦钱,不划算。
谷小满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娘娘庙有庙会,这段时间去慈安堂的人本就少,素斋没订出去,点心再挣不上钱,静若怕是连米糊糊都喝不上了。
静若就是害的静宜师父病倒的那个女婴,因为谷小满找到了生财之道,所以静宜师父最终还是把她留了下来,给她取名静若。
“为何叹气?”顾久洲低声问谷小满道。
谷小满看了他一眼,说出心中烦恼。
顾久洲想了想道:“山上的桃花应该还没落尽,不如采些来放在白米糕上做个点缀?”
谷小满眼睛顿时亮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不一定非要用果酱,糖渍花瓣更好看。顾久洲,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二壮看见他们相视而笑,不由心情黯然,他俩虽然跟他们坐在一起,身边却像有个无形的罩子,跟他们隔开了一样,任凭他怎么努力,都融不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着。
顾久洲不经意地瞟了二壮一眼,看到他垂眉耷眼,不由翘起了唇角。
“我一会儿就去山上采桃花!”谷小满越想越激动,趁着桃花还没落尽,她要做一大罐糖渍桃花,等到冬天泡茶做糕点,一定能卖很多银子。
二壮忙道:“我带你去,山里的路我熟,我知道哪儿的桃花开的最好。”
顾久洲的笑意凝固在了唇角,他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巧成拙了。
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顾久洲只能眼睁睁看着谷小满和二壮一起走了,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他们才背着一大篓桃花回来。
“你们怎地不看看时辰,天都快黑了方才回来。”顾久洲很是不满,他们这一走,害的他从中午等到傍晚,什么也没法干。
谷小满不解道:“太阳还没落山呢,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你是有什么急事找我们吗?”
顾久洲傻眼,他该怎么说?
难道说你长大了,独自跟一个男人进山不妥!
顾久洲暗暗摇了摇头,那样太有失风度了,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可谷小满接下来的话,让顾久洲忍不住了,她居然对二壮说道:“桃花放一夜就不好了,咱们今晚得加个班把桃花腌好,你要不就别回去了吧?”
“不行!”
二壮还没开口,顾久洲已经黑了脸。
谷小满苦着脸,“这么多桃花我一个人怎么收拾的完?明天我还要带去慈安堂用呢。”
“那也不行!”顾久洲硬邦邦地道。
能让他俩一起摆摊进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谷小满这丫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竟然要留一个男人过夜,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