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深夜,细雨随着斜风飘落在茅草顶上,积水顺着屋檐滴落下来,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水花。
“滴答,滴答……”
好像下雨了,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收呢!
顾蔓猛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快要裂开的头,昨天跟宿舍那几头猪玩的太疯了,啤酒加白酒喝的脑袋疼。
等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看到头顶漆黑的木梁,枯黄的草顶,还有破破烂烂的蜘蛛网时,顾蔓傻了眼。
察觉到身旁异样的热度,顾蔓僵硬地扭过头去,对上了一双同样震惊但异常好看的眼睛。
瞳仁漆黑,睫毛浓密修长,眼尾微微上翘,内眼角朝下,上眼睑微微下伸,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是顾蔓做梦都想长成的丹凤眼。
可问题是,他是个男的,还是个留着长发的男人!
他动了,伸出手朝向顾蔓,薄唇轻启:“你——”
“啊——”
母胎单身,从没受过这种惊吓的顾蔓不由发出了一声刺耳尖叫。
木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一个跛脚老头快步冲了进来,急声问道:“少爷,少爷,出什么事儿了?”
顾蔓惊愕,她莫不是被拐卖到什么奇怪的穷山沟里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少爷”这种称呼?
等等,少爷?
难道——
莫非——
没有摄像头,没有电线,四周安静的只有雨声。
顾蔓迅速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顾不上理会那一老一少如同看疯子的眼神,颤抖着手指卷起裤腿,看到瘦的跟麻杆儿一样的腿上根本没有那道熟悉的伤疤后,嚎啕大哭。
小学没毕业父母就离婚把她扔给了奶奶,高中没毕业奶奶就去世了,大学学费都是叔叔婶婶们帮着凑的,好不容易熬到快大学毕业,就要迎来自己人生的春天了,竟然穿越了!
太欺负人了!
早知道她还减什么肥啊,昨晚就该多吃几块炸鸡才是!
顾蔓哭的稀里哗啦,顾久洲听得头晕脑胀,他皱眉看向坤叔,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坤叔万万没想到,花二十两银子买来冲喜的新娘子,竟然会是个傻子,少爷没被弄坏吧?
坤叔急忙扑到顾久洲跟前,关切问道:“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早知道我就不听牛翠花的了,冲什么喜啊,竟然弄了个傻子糊弄咱们……”
“冲喜!傻子?”顾久洲震惊地看着坤叔,再看看坐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横飞的顾蔓,头不止是晕,眼前甚至都开始冒金星了。
听完坤叔的话,顾蔓坐在地上抽泣,顾久洲靠在床上叹气,坤叔搓着手不敢出气。
前日,顾久洲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坤叔请来大夫,大夫看后直摇头,让坤叔给顾久洲准备后事。
坤叔悲痛欲绝,万般无奈之下听从了邻居寡妇牛翠花的提议,给顾久洲买了个媳妇冲喜。
顾蔓,现在应该叫谷小满,就是坤叔托牛翠花给顾久洲买来的媳妇。
顾久洲深吸了口气看向谷小满,只见她瘦瘦小小,头发干枯,皮肤泛黄,又大又圆的眼睛哭的通红,看着十分可怜。
这姑娘,怕是还没及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