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失望不已,谷小满握着老婆婆的手,沉声道:“可等你们养出来,就有了!”
老婆婆震惊地望着谷小满,众人也都惊呆了,谷小满信心十足地看着众人道:“我们这条河道,水源来自天启山巅的万年积雪,清澈甘甜,沁人心脾,河中鱼虾肥美水草茂盛。只要你们严格按照我们商号教授的办法,精心饲养,你们养出来的鸭子就是天元最好的鸭子,产下的蛋就是最上等的鸭蛋!”
“我们要养就要养精品,将来无论谁提起注洲府,都会想到我们的麻鸭,都会想到我们的金沙流油咸鸭蛋!”
“到那个时候,你们家家户户都能住上大房子,顿顿吃肉,孩子们能去学堂读书,你们的子子孙孙,不管冬日再冷,都不会再挨饿受冻。”
“只要你们相信我,愿意跟我拼一把,这一日就会实现。”
“现在,你们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袖口上补丁摞补丁的大嫂激动地站了起来,握紧拳头道:“我,我干!我信大人,我跟您干!”
“我也干!”
“还有我!”
“我想让我娃吃上肉,我,我也干!”
……
眼睁睁看着众人群情激昂,一个个热切地望着谷小满,似乎只要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义无反顾朝着她指向的方向拼命狂奔。
沈牧洵忍不住小声跟顾久洲吐槽道:“要我说谷小满就不该当官,她就应该去传教,我当年就是这么被她忽悠的。”
“她忽悠你是为了害你?”顾久洲没好气反问道,“为了给你股份,给你分红,拿一车车的金银珠宝给你成亲撑场面?”
沈牧洵无言以对,宋砚秋轻轻拍了拍沈牧洵胳膊道:“能被小满忽悠,是你的幸运。”
沈牧洵皱起眉头,他当了一年多店小二,还被扣的一文工钱不剩,反倒还欠谷小满钱,每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哪怕他当了大将军还是谷小满的小弟,这也能算幸运?
怎么他身边的人都向着谷小满,没人向着他呢?
连亲亲娘子也这样,这日子没法过了!
沈牧洵悲愤地抬起头,“我说你们——”
却发现宋砚秋和顾久洲已经走远,而谷小满正带着众人兴致勃勃规划养鸭事业,根本没人在意他这个孤家寡人。
顾久洲甚至还在跟宋砚秋抱怨,“我还以为他终于变聪明了呢,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来他这个脑子只有打仗的时候管用。”
“夫妻中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两个都聪明,资源浪费。”宋砚秋浑不在意的道。
顾久洲好笑不已,“这话又是小满跟你说的?”
宋砚秋点了点头,“小满虽然不像你我读书万卷,可却有咱们没有的大智慧,她帮那些人找到了生财之道,也把人都留在了河道周围,有了人,以后再做什么就方便了,这对于未来注洲府的经营可太重要了。”
“她未必会考虑那么多,她做事全凭本心,做这些只因她本性良善,见不得人受苦罢了。”
“所以我才说她有大智慧,人性本善,后天起恶,人之修炼,弃恶从善,从这点儿上说,她已经超脱我等许多了。”
“小满听到你这番话,定会瞪着眼问你,咬文嚼字干嘛,能不能说人话?”
宋砚秋想到那个场面,不由笑了起来,这的确是小满会干的事。
大年三十,天空碧蓝,晴空万里,谷小满和顾久洲天不亮就起床,准备大祭。
神武坛被严青东带兵早早守卫起来,五步一岗,三步一哨,所有将士神情肃穆,黑色的披风迎风招展。
注洲府的文武官员,全部到齐,按照等级,整整齐齐地站在坛下广场。
顾久洲站在最前面,沈牧洵站在他的右侧,谷小满站在他的左后侧,众人穿着庄重的大礼服,戴着黑色袖带。
今日是他们祭拜战场上的壮烈牺牲的亡魂,告慰逝者的大祭,也是顾久洲当上注洲知府后第一次大祭。
时辰到,鼓乐齐鸣,悠扬悲壮的乐声,穿过祭坛,穿过城墙,传遍了注洲府。
城中的百姓自发地在家中祷告,共同祭祀将士亡灵,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人的心都聚在了一起。
顾久洲缓步上前,拱手向天唱喏,三献过后,顾久洲诵读亲笔所写祭文,告诉那些为了守护百姓家国牺牲的将士们,他们所守护的人没有忘了他们,会遵从他们的遗愿,让所有人都过上平顺安泰的好日子。
谷小满看着站在祭台高处的顾久洲,他穿着黑色长袍,袖口随风翻飞,呼出来的热气白烟缭绕,可他依然站的笔直,一字一句清朗坚定。
他不仅仅是在告慰亡灵,也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告诉天下,他,顾久洲,绝不会辜负这片将士们用血肉之躯守护的土地,绝不会辜负那些信任爱戴他的百姓!
“君子以振民育德,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
顾久洲,他做到了!
大年三十晚上,众人团聚一堂,谷小满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还拿来一坛她亲手酿的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除夕夜,咱们放肆一回,不醉不归!”谷小满给众人倒上酒,笑着冲沈牧洵道:“你不是整天想当我老大嘛,这样,咱俩今儿就比拼酒量,谁赢了,谁就是老大,如何?”
顾久洲皱眉喝道:“胡闹!”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小满就是个三杯倒,第一次喝多就把他扑倒了……
回想往昔,顾久洲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可一抬头,谷小满却笑嘻嘻道:“大过年的,热闹热闹嘛,你都板了一年的脸了,你不累,脸都累了。”
梦想和现实的距离啊,总是这么天差地别。
正当顾久洲唏嘘感叹时,沈牧洵用眼神征求宋砚秋意见,谷小满见状肆意挑衅道:“怎地,不敢啊?”
“一会儿你别哭就行!”沈牧洵最受不得谷小满激将,立刻起身道。
两人话不多说,一人一碗,直接开喝,一坛酒很快见了底。
宋砚秋面不改色,继续优雅的吃吃喝喝,顾久洲眉头紧锁,盯着谷小满仔细打量,这不对啊,他媳妇的酒量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