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简约的晚礼裙在我身上浑然天成,勾勒出玲珑的腰身,把所有身材的亮点都更加放大。
那一夜的晚会,我不出所料成为全场的焦点。
而我原本有些怯场,但目光触及主席台,宁梵远的热忱目光时,没来由的心安下来。
我稳下心神,心无旁骛地背诵台词。
「尊敬的各位校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同学们,冬去春来,我们欢聚一堂……」
晚会主持的非常顺利,当所有同学准备去喝庆功宴时,我婉拒了。
我还得去归还这件衣服。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养母的电话,很意外,毕竟整个学期这是她第一次打来电话。
「喂,南枝啊,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缺不缺钱啊。」
她语气透露着心虚。
缺钱?上大学以来你们便没给过我一分钱,任由我自生自灭。
我深深敛目,夜风吹起光裸的小腿,不免有些发冷,只勉强笑道:
「妈,我不缺钱的,我在这边找了个零工,能承担自己的学费。」
对方沉默了片刻,讪讪说:
「哦,这样啊……」
「你妹妹要订婚了,你俩从小这么好,你看要不要回来一趟?」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起,阮媛媛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因为没考上像样的大学,所以直接被养父送出国了两年。
原来是跟我要份子钱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妈,我就不回去了,给妹妹的红包我微信发给她就好。」
叩掉电话,我捂住心口,一股久违的心痛翻涌上来。
没想到我竟比我想象中脆弱。
因为不甘么?我几乎没有体会过被关怀和被爱的滋味。
夜空中下起了毛毛雨,在昏黄的路灯下映照出细碎的雨丝。
我甚至忘记了去拿伞,顶着雨一口气跑到了教师苑。
他提前打开门,看到湿漉漉的我,和满面分不清雨水还是泪痕,有些错愕。
「陆同学,你淋雨了,快进来换套衣服吧。」
看到他的那一刻,犹如飘游已久的浮萍终于遇到靠岸,千言万语想吐露出声。
他请我在他的公寓洗澡,因为没有可替换的衣服,就又拿出了一件女士衣裙给我。
我很疑惑,为什么他这里有这么多女士衣裙。但并没有问出。
在他的卧室换衣服时,他轻悄出去带上了门。
我无意间看到了他床头柜上放的某些药盒——那是一些,可以令人老当益壮的保健药物。
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转念一想,应该是补身体用的,无可厚非。
我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解开身上的那件白色礼裙。
后来的某一天他告诉我:
「这件衣服是我妻子的,我与她青梅竹马,结发为夫妻。那时候我常常在草坪上拉小提琴,看着她穿着这身礼裙起舞。」
我长叹一声,想起他朋友圈里的各种悼念亡妻之语。
「斯人已逝,还是要节哀顺变。」
他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是啊,她已死去多年。」
落地镜前,身后的白炽灯泡映照出一张光华旖旎的素颜。
天成的细长眉,杏眸潋滟,朱唇皓齿,恰如桃李芬芳而绽。
唯一的瑕疵是左眼中那块红痕,像一条幽游的小锦鲤。
这是我的22岁,极其脆弱易逝的青春,又实在美丽。
怀里的衣服还没系好扣子,却听见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
宁梵远忽然推门进来。
我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焦急说:
「老师,我还没、还没换好衣服,请您出去。」
他却出乎意料没有止步,居然径直走了进来。
皮鞋鞺鞺鞳鞳的声音,引得我心头慌如乱麻。
宁梵远忽然自后握住我的肩膀,看向镜子里。
四目相对,一双倥偬,一双深邃。
「南枝,你像洛丽塔一样。」他垂眸,深情地说,将下巴摩挲在我的脖颈。
「勾起我的生命之火。」
我错愕地回过头,被他埋头吻住,刚好攫住微微张开的唇瓣。
他布满薄茧的手也顺势滑入了没有扣好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