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禁忌之恋,我还是情难自抑地沦陷进去。
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洞悉我的一切感觉,所有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一夜情动沉沦之后,清晨,他还未醒。
我看着床单上那朵干涸的红梅,安静抚过,忽然泪流满面。
「还疼吗?」
宁梵远醒来,脸上挂着餍足的笑意,一把将我重新揽入怀中。
我笑着落泪,目光落在床前的镜子上。
「不疼。」
他似乎很喜欢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身影,一边做最亲密的事。
我付出所有天真赤诚的爱,因为这世上终于有人肯爱我。
他带我出席各种场合,我作为他的女伴在侧,懂了不少上流社会的规则。
常在他身边,学校里亦有很多流言传出,我充耳不闻。
因为我以为没有什么流言蜚语可以阻挡,唯一的阻碍,只有不爱。
我向他讲述我的童年与青春,讲述我第一次下厨做饭,第一次暗恋的男生。
他沉默聆听着,合理适时地给出一些安慰,令我受用。
他很睿智,清楚地知道我想听什么。
可他从不对我讲述他的曾经,就算问及,也不过寥寥几句带过。
那几个月,我们出入各处,上他的课聆听哲学教诲时,我们也常常交递一双暧昧的眼神。
下了课后,他开车带我去吃饭、阅读、看电影,蹉跎午后时光。我们在各种旅馆里留下痕迹。
宁梵远说,我的名字很有情致。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北方的马总是依恋着北风,南方的鸟总是喜欢选南边树枝筑巢。动物都依恋故乡,何况是人呢?」
再旖旎的光景也有结束之时。
那是我的妹妹阮媛媛订婚的前一天,原本我没打算回家乡参加,只给她转了两千微信红包。
阮媛媛得意洋洋地跟我炫耀说:
「我要订婚的这个人,你这辈子也高攀不起。」
我冷笑一声,心中为那位金龟婿感到可惜。
要知道,阮媛媛从初中开始就四处留情,约过的P比她吃过的饭都多。
这天下午,宁梵远突然对我说,他有事要出差一趟去蔚城,两天行程。
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不能陪你一起去吗?」
前几个月里他也多次出差,每次都替我提前订好机票,住在他下榻的酒店。
没想到引起了他严肃的拒绝:
「不行,这次我去有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就匆匆开始收拾行李。
我不禁起了疑心,十分好奇他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加之同在蔚城,阮媛媛也要订婚了。
我在他去洗澡的时候瞥到了他的短信通知,记住了酒店位置。
为了避免在飞机上碰见,我订好了明天返程的火车票。
「喂,妈。明天我请假回去参加媛媛的订婚仪式。」我打了电话过去。
养母似乎有些意外,硬着头皮说:
「哦,好,好啊。正好媛媛也想你了。」
阮媛媛的订婚仪式在晚上七点举行,地点是索菲兰大酒店,蔚城最顶级的餐厅。
据说光酒席就搞了几十桌。
看来,养父这回是下了血本。
「对方还是学术世家呢,还和爸爸的公司有合作,强强联姻,懂吗你?」
阮媛媛还在微信美滋滋跟我炫耀着。
我看了眼时刻表,不出意外的话,八点十五分我就会抵达蔚城。
那时候酒席已经开始了。
我有些晕车,想起从前在宁梵远的车上眩晕时,他总是贴心地准备好晕车药。
这次包里空空如也。
我烦闷异常,又被硬座火车里的婴儿啼哭扰得头疼。
邻座的女孩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正在旁若无人地往嘴里塞车厘子。
她见我盯着她,连忙抓起一把车厘子递给我,露出甜笑。
「姐姐尝一下,挺甜的。」
我鼻子微酸,味蕾品尝到车厘子浓郁的甜蜜,心想大概这就是被安安稳稳的爱包围的滋味吧。
这种昂贵的水果,还是上大学后在室友那里第一次尝到。
「喂——」
我忽然想给他打电话了。
对方接了,只匆匆撂下一句“在忙,有空再回”便挂断了。
一切看似美好温润的彩陶,都在这一晚彻底破碎。
我迟到了妹妹的订婚仪式,还未进宴会厅的门,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