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唐府的事情,唐天就交给马六了,自己带着银环和罗紫衣出城采药去。
马六极为尽责,指挥着护院和孙彪的人马干活儿。
脏活累活,全都交给孙彪他们。
一天下来,孙彪是又搬木料,运瓦片,又是挑土担沙,差点没累成狗。
稍有偷懒,被马六瞧见,更是一脚踹过去。
想跑吧,又不敢,唐府的护院真是太厉害,特别是马六,把他都打怕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放工了,孙彪赶紧撒丫子跑路,直奔城东一家赌档,找孙德安。
孙德安是赌档的老板,也是孙彪的族叔,是他在临江县最大的靠山。
孙德安正在吃晚饭呢,从吴记酒楼打包来的酒菜,别提多可口,很对他胃口。
见孙彪来了,也不招呼落座,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斜着眼瞄着孙彪,一脸的嫌弃。
“天都快黑了,你小子怎么来了?瞧你这身土,脏兮兮的,够狼狈的,大白天做什么去了?”
提起事儿来,孙彪就一肚子苦水。
“叔,你侄儿我可吃了大亏了,今天硬是被唐天那穷酸秀才抓住,在唐府干了一整天的活,差点没累死。”
孙德安道:“干活,干什么活儿?”
“还能什么活儿,帮着修缮唐府呗。唐府破败的很,唐天那孙子招了一批人,正忙着修缮呢。我本来想去找麻烦的,结果被抓了壮丁,白干了一天的活,腿都快累断了。叔,你可得帮我啊,你得想招收拾唐天那货才行!”
“修缮唐府?”孙德安蹭的窜了起来,“那个臭穷酸哪里来的银子?他饿的都吃土了,哪里来的银子修缮唐府?”
“叔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最近吴记酒楼爆火,听说就是唐天那小子支的招儿。吴记酒楼里面,有他的股份。银子,八成就是吴记酒楼给他赚的。听说吴记酒楼现在日进斗金呢,一天至少能赚几十两银子,唐天那小子真是发达了。”
“原来是那么回事儿,我说吴记酒楼的菜色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好吃了。弄了半天,是那么回事儿。”
孙德安这会儿再看桌上的菜肴,顿时觉得不香了。
他和唐天立了字据,要是三个月内唐天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唐府就归他了。
以吴记酒楼的生意火爆程度,想三个月赚到一千两银子还不简单。
不行,绝对不能就那么着。
看着孙彪,孙德安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阴笑起来,“嘿,有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记酒楼还没开门呢,孙德安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杀了过来,死命拍门板。
“开门,开门,快开门!”
“来了,来了,轻点拍,拍坏了门板你们赔不起!”吴守财打开门一看,“呀,这不是孙爷嘛,一大早您就来喝酒?抱歉了您,伙计们都还没过来,一时间也张罗不出酒菜,你还是等会儿再来吧。”
“我等你老母!”
孙德安一脚踹翻吴守财,带着一群人闯进了吴记酒楼。
几个手下上前,搬过来两张桌子拼到一起,把孙彪放到桌子上面。
孙德安指着孙彪,大声嚷嚷着,“瞧见没,昨天晚上老子让人从你们吴记酒楼打包了几样酒菜回去吃。结果倒好,我大侄儿孙彪竟然中了毒,被你们吴记酒楼给害了!吴守财,你他娘的谋财害命,这事儿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什么,我们酒楼的东西吃坏了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吴守财说什么都不信,伸着脖子盯着孙彪看啊看。
仔细一看,只见这家伙脸色乌青,瘫在桌子上直抽抽,嘴里面不时还冒白沫儿,看起来真的像是中毒了。
“孙爷,他怕不是吃了别的什么东西,才中了毒吧。你可不能冤枉了我们吴记酒楼啊,我们吴记酒楼的东西都干净的很,怎么能吃坏人肚子呢。”
孙德安一把揪住吴守财的衣领子。
“你说不是你们酒楼的东西吃坏肚子,那你倒是说说,我侄儿是吃什么才吃坏肚子,中毒快死了?老子告诉你,别以为胡乱狡辩几句,事情就能遮掩过去。你们吴记酒楼最近菜色味道绝佳,肯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料,指不定里面就有毒药,吃坏人是早晚的事儿。可怜我侄儿就是那个倒霉蛋,被你这个老东西给害了!来人,给我砸了这个破酒楼!”
孙德安一声令下,手底下的泼皮混混们立即动手,抄起家伙事儿就砸店。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被砸了个稀巴烂,大门窗户被拆了丢一起点火烧了,锅灶被砸塌了,墙都被弄塌了一面,整个吴记酒楼彻底完蛋。
砸了吴记酒楼还不算完,孙德安抓住吴守财,带着孙彪,直奔县衙,去告了吴守财一状子,说吴守财在饭菜里面下药谋财害命。
有上工的伙计瞧见情况,赶紧儿跑去唐府,去给唐天报信。
现在能救吴守财的,就只有唐天了。
大清早的,唐天还和吴月娘在被窝里面甜蜜呢。
昨晚上银环死活不肯和唐天同房,让他去把吴月娘接了过来,恩爱了一晚上时光。
这会儿醒了过来,两人又亲上了嘴儿,眼看着又要春风一度。
忽然门开了,银环急匆匆闯了进来。
“少爷,五娘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吴记酒楼被孙德安带人砸了,吴老爷更是被押去了县衙大堂,说是吴记酒楼的饭菜有毒,吃坏了人。”
听到消息,唐天和吴月娘哪里还顾得上亲热,赶紧爬了起来。
吴月娘一听吴记酒楼被砸了,吴守财被抓去县衙,已经急哭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我们吴记酒楼的饭菜怎么可能有毒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娘子你别慌,有我呢,我这就去县衙一趟。”
唐天匆匆穿戴上衣服,留下银环陪着吴月娘,自己快步出了唐府,带上马六,直奔县衙大堂。
没用多久到了地方,一进县衙,就瞧见吴守财狗一样被按在一张条凳上,扒了裤子,正挨板子,被打的声嘶力竭哭喊着。
“住手,都给我住手!”
唐天一声吼,带着马六冲了上去,护住吴守财。
坐在太师椅上的县令大怒,猛的一拍惊堂木。
“来者何人,竟然敢搅扰公堂,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