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消失的人影,再看着手中精致的刀,胖墩激动的挥舞了几下,然后学着老伯的动作,纵身一跳,“扑通”跌落水中。
“哈哈。”
从洞口到潭边岸上,能有好几丈的距离,那个老伯一大步就跨过去了,胖墩是一脸的羡慕。
胖墩上岸穿上背心,又扣起绑腿,得到这么一把漂亮的刀,胖墩心情是好极了。
拿出自己的刀再比比,爹给的刀简直就是铁片,只做了个刀形磨了边刃口,兽皮缝制的刀鞘更显得粗糙,瞧这刀,握着就显得威武,上面还嵌着精美的宝石。
胖墩越摸越开心,刀口锃亮,看上去锋利无比,感觉刀锋都能划破皮肤。
说刀,而更像是一把短剑,比一般刀要长些,胖墩是爱不释手,又挥舞比划了一番,这才把刀装入刀鞘别在腰上,并用手捂在刀上拍了拍,生怕不小心跑掉了。
又看看爹给的刀片,甩手便要扔掉,想想还是将刀片插入裤腰里,然后美美的往地上一躺,只惬意到太阳西落,才爬起来向村子方向跑
树下面的石鼓,本来每天是要搬练三个时辰,由于今天太激动,就偷懒了,胖墩咧嘴“嘿嘿”憨笑,把树上的兽皮袋挂在脖子上,一直磨蹭到天快黑才溜进村子。
小村子很冷清,青壮年组成的狩猎队进山了,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幼,还有像小胖墩这样的半大少年。
天色灰暗灰暗的,这是要下雪的前兆,只要大雪一封山,就不太容易打到猎物了。
胖墩跑回家里,把身上冲洗干净,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短裤随便搓搓就凉在院子里,拿了两块肉干进了自己的房间。
三间木屋带个小院,只有小胖墩和他爹两个人生活,他娘在胖墩两岁时就离世了,爹则要进山打猎。
村里的狩猎队,一年有大半时间都要进山,好在村里都是猎户,全村二十来户人家,像一家人一样相互照应,小胖墩也饿不着,随便去哪家都有的吃,猎户不缺的就是肉。
胖墩长到这么大,爹进山了,基本都是二妞姐带着他,白天待在村东头杜爷爷的院子里习武认字,晚上就和二妞睡一个炕。
到冬天小胖墩就整十岁了,比同年的小伙伴力气要大得多,而且非常能吃,一顿要吃下五六斤的肉。
房间里光线不好,胖墩点上兽油灯,野兽脂肪熬炼的灯油,燃烧后空气中迷漫着腥膻味。
胖墩又拿出老伯给的刀,透着灯光慢慢的欣赏,刀有成年人两个手掌长,刀刃在油灯下折射出森森的寒光,用刀在肉干上划了一下,肉干像豆腐一样被轻松的切下一片。
小胖墩顿时两眼闪光:“这刀太厉害了,肯定能杀死野兽,有这把刀还怕什么?要出去找野兽试试,野羊谷全是羊没意思,连村里人都不杀。
胖墩边吃着肉干,边嘀咕着他的心事。
“墩儿!墩儿……”
突然外面响起小姑娘的声音。
“不好,是二妞。”
胖墩赶紧把刀插进刀鞘,迅速藏在床铺下面,连忙又把床上凌乱的被子拉平整。
“来了,来了,二妞姐。”
院门本来没就关,小姑娘已经进院子了。
“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练完就去杜爷爷家里,你又乱跑到哪儿去了?”
小姑娘一副质问的口气,一双清晰的大眼睛瞪着胖墩。
小胖墩眨了眨眼睛,故作难受的拍拍肚子道:“我回来的时候肚子疼,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又想骗我?”
二妞不满的撇胖墩一眼,抽出一块花布巾,替他把沾在嘴上的肉沫擦掉,接着就走进了屋子。
胖墩一看不妙,知道她要干什么,赶紧跟上去。
“二妞姐,我不要烧炕太热了,你快回去吧。”
二妞直接进了胖墩的房间,动作麻利的把床上收到了下,并没有发现藏在下面的刀,胖墩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爷爷让我告诉你,不想去识字就在村里玩,但是不许一个人往外面乱跑。”
村里有个杜爷爷住在村东头,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他说的话,连威望最高的猎头都得听。
胖墩听村里人说,杜爷爷年轻的时候住在城里,给商行干了大半辈的活计,二十年前从商行辞了工,他无儿无女,寻到野羊谷这处有山有水的地方来养老。
自从杜爷爷住进村里,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帮助,猎物卖给杜爷爷以前做工的商行,生活必需品也是从商行换回来,村里专门为杜爷爷修了个大院子。
村里的孩子都是在这个院子长大,可以跟着杜爷爷识字习武,能练就多高的武艺并不重要,主要是野羊谷常有凶兽出没,这个院子很安全。
每天早上所有孩子进来这个院子,由杜爷爷帮着照看,村里人可以腾出手干活,出去打猎的也能放心。
七年前……两头大黑熊窜进村子见人就扑,全村一下子遭殃了,村里的木屋它一爪拍下去就散了架,平时打猎队在山里遇上黑熊,都不敢直接招惹它,只能设陷阱想法子困住它。
黑熊皮糙肉厚力量大,箭射不穿刀也砍不破,壮年汉子挨它一掌,不死也要重伤,并且熊掌上还有毒。
两头黑熊根本没人挡得住,男人们拼命保护老小,慌乱中,胖墩娘为了护着才两岁的胖墩,被黑熊踩了一脚。
胖墩爹冒着生命危险,向黑熊连续射击火箭,才把黑熊引走,胖墩娘因此受伤很重,杜爷爷拿出多年收藏的丹药,也没能救回胖墩娘的命。
一旦遇到猛兽的袭击,村里连应对的法子都没有,这就是杜爷爷家后来有了大院子。
围院栅栏都是腰粗的树干,一根根的钉入地下,丈高的栅栏外是深沟陷阱,从此再也没有野兽伤过人。
胖墩每日起早苦练,就是为了早点加入村里狩猎队杀黑熊。
“墩儿?你愣什么神呢,脏衣服我拿走了,你没冼干净,明天早上你等着我,听到没有?”
二妞说完,轻掐了下胖墩的脸颊,然后拿着脏衣服便走了。
“二妞姐,我肚子好了再去。”
胖墩回过神来连忙回了一句,探头看她走出门了,又撇了撇嘴:“我才不去呢,认字有啥用,我也记不住几个,识字能杀熊吗?”
胖墩嘟囔着关上院门,回到屋里爬上床,拿出藏在铺垫下面的刀,然后美美的抱在胸前。
寒水潭西边的半山腰上,一间木屋里,志鹏盘坐着,气色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爹,我感觉好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老者满脸的无奈,轻叹道:“唉,还是再静养几日吧,算了,这部功法可能真的不适合你,强求不得了,倘若再伤经脉就会落下残疾。”
“爹,等我恢复了,我还想再试试。”志鹏不甘心的咬牙道。
老者则摇了摇头:“不可再试了,弄不好你的根基就直接废了,你旧伤在身,完全恢复前不可运气。”
“爹:我记住了。”
见老者这么决然,志鹏只有点头,转而问道:“爹,你今天在洞里是不是想杀了那个小胖墩?”
老者没否认:“不错,秘密被他发现了,不得已要杀他灭口,但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那些对你已经不重要了,功法你根本不能修炼,洞里存在的最多是笔财富而已,就先放着吧。”
志鹏犹豫了一会,说道:“爹,我看胖墩是耐寒的体质,说不定他能修此功法,何不让他试试呢?”
老者闻言闭上眼沉默了,好久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而又摇摇头。
志鹏急切的说道:“爹,再强的功法不能修练,放着岂不是浪费吗?我看小胖子很憨诚,不如就成全他吧?”
“咳咳……”
老者捂住胸口,一阵急促的咳喘,然后喘着气道:“你想得太简单,这里与外界隔绝了,都是以打猎为生的俗身,根本没有人懂修炼,光有体质没有天赋也是枉然。”
我俩人躲在这数万大山十来年,就是等你修炼有成,长大能够回去报仇。
可惜,我身体越来越不好,解毒丹压不住毒了,说不定那天就……咳咳……
“唉!我对不起郑掌柜的托付,我死也无脸见他……”
老者说着忽然满脸悲伤,眼圏也发红。
志鹏听罢顿时皱起眉头:“爹,郑掌柜是谁?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爹,你别担心,即便那本功夫不能修炼,我还可以修练别的功法,到时候一样能报仇。”
老者苦涩的摇头:“孩子,仇人不是一般的强大,而且阴险狡诈,更有无数的手下,你离报仇日子还早着呢。”
“别人已经修练了数十载,可你还在原地徘徊,只怪我没有天分指点你修炼,唉!……也罢。”
老者悲叹着拉起志鹏的手,走出木屋站在山坡上,看向野羊谷方向,沉吟了片刻,一声叹息:“也罢,你说的话不错,放着不用就是一张皮,不如就试试看吧,你明天去水潭,再见到那胖娃子,把他带来见我,但不要刻意进村去找他。”
“好,爹你告诉我,我们仇家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拍了拍志鹏臂膀:“你先要把身体恢复了,努力修练,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这些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以后也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