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萝依躺在一张废弃的办公桌上。
估计是知道她就算有逃跑的心思，也没那个能力，她身上连根绳子都没有。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现在又热又无力，别说逃跑，就算是站起来都困难至极，何况屋里面还有人守着。
“这是什么地方……”她看向拿着矿泉水走回身边的女人问道，语气间已然染上几分不安，再迟钝，她也能看出现在情势不对劲。
苏芝芝把手里的水瓶递到她面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嗓音夹杂着引诱的意味轻飘飘地道，“你很渴吧？嘴唇都干了，喝点水？”
裴萝依虚弱地睁着眼皮凝视她，然后缓缓坐起身。
下一秒，砰——
矿泉水瓶被她用尽力气从女人的手中拍开，砸在了地上，水从瓶子里流了出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她看着女人脸上的笑意冷了下去，胸口因为情绪起起伏伏，“给我水喝？”
她喘息着道，“你会这么好心？”
“看来你也不傻，”苏芝芝淡淡看着她，平静地道，“不过你喝还是不喝都没关系了，反正你刚才晕过去的时候，我已经注射了药效更强的到你体内……你现在是不是很热？”
她突然的发问，让裴萝依已经快要热糊涂的脑袋突然一冷，一瞬间，神智也恢复了几分清醒。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抬起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突然觉得心跳很快，跟着体内还涌起一阵燥热。
热，好热，难受……
苏芝芝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然后把手机举到她眼前，“看到了吗？还有十五分钟，我帮你叫的人就到了。”
裴萝依怔怔看着她，帮她？
女人收回手机，一只手环在胸前，另一只则用手指卷着茶色的发梢把玩，笑得漫不经心，眼里的恶意却很深，“只怪你太早醒过来了，不然等他们到了，你一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被侵犯，一定会很崩溃。”
裴萝依听到“侵犯”两个字，心脏猛地一抽，清润的杏眸跟着睁大了些。
女人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不是违法犯罪的事。
那她她刚才说的药效……
到这个时候，裴萝依若还不知道她的目的，就真的太蠢了。
她是疯了吗？
裴萝依呆呆看着女人唇边凉薄的笑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不过……”苏芝芝话锋一转，言笑晏晏地说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侵犯却没一点办法……这种画面好像也很有趣呢。”
“苏小姐……”
裴萝依闭了闭眼，脑子里晕得厉害，她不得不扶住眉骨，一下一下地按压，试图回归清醒，“你一定要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吗……你知不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你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女人轻嗤了声，看着手机屏幕，用手指点动屏幕，一边不在意地道，“回头的路？我早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你们非要逼我去坐牢，好，我就拉你们一起下地狱吧。”
她说这话时，神态语气始终都很平淡，褪去了那些歇斯底里，平淡到会让人产生一种温柔错觉。
裴萝依把手放下，艰难而缓慢地撑起上半身。
苏芝芝从屏幕中抬起头睨了她一眼，她现在就连这张桌子都下不去，她一点都不担心。
裴萝依也没想着要逃跑，坐起来的时候，身体那股燥热频率更加密集地涌起。
“呃……”她难以忍受地低吟出声。
脑子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把想要脱掉衣服的念头压了下去。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
一想到即将面临的事情，就算她再怎么故作镇定，脑海里还是乱成一团乱麻，甚至身体本能地开始感到害怕而战栗。
苏芝芝完成手上的事情，关了手机屏幕，抬眼，便见女人白皙干净的肌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片潮红，还伴着不时响起的低吟，像是难以忍受到了极点。
药效发作了。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唇角噙着肆意痛快的笑意，抱着手臂，踩着十二公分的细高跟缓慢绕着女人走了一圈，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嗒嗒声在空旷的废旧仓库，格外的清晰。
她缓慢而得意地自言自语道，“说真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如果不是你那……”
她话还没说完，蓦地，一阵重物落地的动静。
苏芝芝看过去的时候，裴萝依已经从桌面掉在了地上。
她连忙走了过去，精致的面容气恼至极，五官扭曲成了一团，“你还在挣扎什么？裴萝依，我告诉你，没有人会来救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她看着女人蜷缩在地上的身影，怒火在翻腾，脚下尖头的高跟鞋毫不犹豫踩了上去，“你给我起来！”
裴萝依跌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身上的疼痛和地面源源不断传来的冷意，让药效似乎暂时消退了些。
随着意识的归拢，她略略抬起头仰视着女人低头看着她的狰狞面孔，眼神清淡，“真的……回不了头了吗？”
这个时刻，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芝芝的时候。
干净的白裙，黑长柔顺的秀发，腼腆而内敛的笑容。
好像没过去多久，画面却有些模糊了。
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爱的方式。
“回头？哈，你让我怎么回头？坐牢吗？”
苏芝芝泠泠看着地上的女人，笑着笑着，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裴萝依，你懂什么？在婚礼当场被所有人指指点点，看笑话什么滋味，你懂吗？我不过是爱他啊，为什么我要失去我的清白失去我的名誉，我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了，我还要去坐牢……”
她嗤笑了声，手指揩去脸上的湿意，“真是太可笑了，我怎么可能去坐牢，我怎么可能去坐牢呢？我就算是去死，也要拉着你们给我垫背啊。”
“当然了，在你死之前我也要让你好好尝尝失去一切是什么滋味，你很快……很快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