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远紧蹙着眉左右一个正八字,风风火火而去,根本不顾身后二人的劝阻。
阿宝向来不善言语,跟在后头急的脸都红了,却是半天再憋不出一个字。
张啸天倒是口若悬河,可是厉修远压根听不进去。
“总裁,这事情可能有什么误会,您先不要冲动去找厉夫人了,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夫人一定都已经歇下了。”
厉夫人?严百丽?
瞿萍一听是有什么内情,身上穿着薄薄的长袖睡衣也来不及换,赶忙冒着秋夜里的凉风快步跟了上去。
厉修远一路来到严百丽的房间门口,“砰砰砰”的握着拳头直接将门敲得骤响。
严百丽原本刚刚沉睡进入梦乡,一下子被雷霆而来的吵闹声惊醒。
“谁啊?”披着大衣满脸愤怒的朝着门口走去。
待从门洞里见到门外之人时,先是微微一愣,很快慌了起来。
“开门!”厉修远在门外喊着,处于暴走之中的男人像是喝醉了酒。
严百丽本能的便猜到是夏晋之的事情,听说夏晋之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只是接连好几天也没有什么动静。
心慌之下的严百丽赶忙跑回自己的床边,将床头的手机拾起来,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与此同时的,门口的动静没有丝毫的减弱,厉修远非要问个清楚,严百丽为什么要作出这么残忍至极的事情来。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电话那头的上官仪摘下自己从著名美学、健康学专家那里定制的私人眼罩,将床头的水晶镶钻吊灯打开。
睨着限量版职能手机上不断跳动的名字,眼底划过一丝厌嫌。
这么晚了给人打电话,不知道尊重别人的睡眠是一种礼节吗?
不过很快上官仪便从被打扰睡眠的恼怒之中清醒过来,这么晚严百丽打电话给自己,该不会是修远哥哥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上官仪这才将电话接通,线路刚刚连通,便听着严百丽在电话那一头宛若求助一般的嚷道:“仪儿,糟糕了,修远知道夏晋之的事情了,怎么办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件事情他迟早是会知道的。”上官仪云淡风轻的说道。
“不是……现在……”严百丽说话断断续续的,整个人慌里慌张。
电话的背景音,上官仪仿佛听到了尖锐的砸门声。
很快便听清楚严百丽的话来:“修远现在就在我的房门外,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上官仪对严百丽害怕的模样感到鄙夷,不过一想到对象是厉修远,上官仪又突然释怀了。
对啊,她喜欢的男人向来气场强大,举世无双,当然不是严百丽这种女人能够招架的。
“让张雨墨行动,夏晋之出事,挑拨修远哥哥和越小言之间的关系,是我们原定的计划,现在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严阿姨,你不用这么心慌。”
“可是,修远他那么聪明,肯定会猜到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人做的。”
在严百丽说道“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上官仪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目光。
上官仪的声音转瞬间变得寒气逼人起来:“谁说是我们两个人做的了?”
严百丽立马心口一沉,上官仪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仪很快笑了起来:“人的确是严阿姨你聘请的,但是我们又没有主使她做什么。
现在夏晋之已经知道张雨墨是修远哥哥派过去折磨他的,我们又怎么能够阻止修远哥哥的行动呢?
而且修远哥哥把白水山庄守得那么严丝合缝的,夏晋之进了医院的事情,我们又怎么知道呢?”
上官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情要彻底的装傻。
听着上官仪的话,严百丽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门外,厉修远的声音已经极度的不耐烦了:“想要闹得所有人都知道吗?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赶紧给我把门打开!”
“可是,万一张雨墨把事情捅了出去怎么办?”
无论自己再怎么装傻,那个护工一说出真相,不都全部真相大白了吗?
“呵……”上官仪现在越来越觉得严百丽十分的愚蠢了,“如果不确保这个女人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又怎么可能聘用她呢?
我的严阿姨啊,您就放心吧!
您只要在修远哥哥的面前好好表现,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敢向您保证,事情一定会按照我们希望的发展的。”
和上官仪挂断了电话,严百丽的心里这才有了底气,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
厉修远的一只拳头正要落在门上,用的力道之大,差点儿直接呼到突然打开门的严百丽的脸上。
但好在男人及时收住了拳头的力道,将手腕撤了回来。
严百丽倒是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缩,惊慌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夏晋之做这些事情?”
外头风大,严百丽探出头往走廊上看了一眼。
走廊某个拐角之处的瞿萍正聚精会神的望着严百丽的房门口,只见严百丽朝着这边扫了一眼,瞿萍立马惊得缩了回去。
等她再探头出来的时候,厉修远已经进了严百丽的房间。
阿宝和张啸天虽然担心母子两个会吵起来,却被勒令必须待在外头,一人守着半边门,脸上均是分外的严肃。
瞿萍直站了好一会儿,几番探头张望,也不见那头再有什么动静,害怕被守在外头的两个发现,风吹得又大,只好转身回程。
“咳咳咳咳……”
见瞿萍去了许久也没有回来,口干舌燥的厉高珍已经不耐烦了起来。
一听见动静,有人咳嗽,见是瞿萍端着水壶回来,立刻怨怼道:“让你出去打水,又不是出去投胎,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刚才看到修远少爷了。”瞿萍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回廊上的门关好。
外头的风大,到现在还将廊下的那些灯笼吹得四下摇曳,投影在四周的光线如鬼火一般不断跳动着。
瞿萍进来,又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