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自卑是从小就有的,后来他总是提醒我要坚强,乐观的看淡一切。
仿佛像太阳一样,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
不是太阳,但也一定要像太阳一样。
但是现在,他待在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被别的男人准备的房间里,好像被关在一个别人的屋檐下,寸步难行的,连空调都不敢打开。
觉得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仿佛是自己卖掉了爱情而得来的,像耳光一样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让他从小便埋藏在内心的自卑像是平静了许久的地壳一瞬间火山喷发。
岩浆喷涌的时候,让他的心生疼。
他沉痛的望了我许久,到底还是拥着我,不似他骨子里的温柔而是重重的亲吻了我。
后来他有些气喘吁吁的,将额头抵在我的脑袋上,亦有些无可奈何的同我说:“你说什么都好,都听你的。”
我的心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关于那件事情,我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已经决定要原谅我,我也决定要掩埋。
我们不约而同的决定从今以后要好好的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我推着轮椅和晋之一起下楼,两个人重新又变得有说有笑的了。
什么时候别墅的电话响了,小玲轻快的跑过去接听电话,没多久却步伐紊乱的跨步跑回来。
“不好了!夫人,你快去B5914栋吧!老爷子来了!”
我才刚刚把一筷子的食物放在晋之碗里满满当当的米饭之上,我们的脸上还带着久别重逢似的笑容,可一瞬间便双双僵持在了脸上。
见我们两个人的动作愣住,小玲着急的原地跺了一下脚又说:“夫人您快赶过去吧!听说总裁也回来了,居然喝醉了酒,董事长要狠狠教训他呢!”
这一下,我原本稳当的握在手中的筷子,因着惊讶时胳膊的动作,慌张的从手中脱落。
“咣当”一声打在了晋之的碗边,长长的筷子不懂分寸的动了碗中那一块热乎乎的猪肉,连带着一起从碗边坠落了。
筷子敲打在了地板上,热乎乎的肉冷置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
晋之笑了起来,望着我说道:“快去吧!”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可他的手还是那么的冷。
“我……”
我的脸颊发烫,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满脸通红,但我望着晋之,还是同小玲说道:“我就不去了。”
“可是……”
“小玲”,我呵住小玲,突然间对她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和晋之其实是情侣关系。
而我和厉修远……
我是,我是……
我是厉修远聘用来的。
帮他掩饰躲避族人逼婚的演员!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小玲听着我的话,脸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我……这……”小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
“好了,我们吃饭吧!”
我从地上拾起了筷子,并从筷子篓中抽出了一把新的。
我是个极其虚伪、恶心、下贱、残忍至极的女人,我安然的坐在餐桌上,甚至还扬起脸来对着晋之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B5914栋别墅内,今天为了找到厉修远,老爷子从别县千里迢迢的赶回来。
是因为居然有记者电联老爷子,问他厉修远去夜店出轨应召女郎的事情他怎么看。
什么时候谣言已经越传越夸张了,但是老爷子还是冲着电话那头的记者开玩笑。
而等他挂了电话,便按着自己的心脏险些站不稳。
当即便推了友人的约会命梅爷爷准备回程……
等厉老爷子赶到公司的时候,厉修远正在酒吧灌下一杯杯的威士忌。
厉修远的酒量原本是还不错的,可是他不肯听劝,一杯一杯下肚之后,仿佛酒精也懂得体贴人的心思,让主人起了醉意。
眼下,宁安已经带着厉修远在赶回别墅的路上。
厉修远歪在车后座上,已经完全的不省人事。
阿方斯虽然害怕,但还是不得不义气的留了下来。
此时厉修远的脑袋,就枕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喝醉以后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咪,嘴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的合着眼睛。
阿方斯太紧张了,因为知道现在老爷子就在白水山庄的缘故。
上一次见到老爷子,也就是第一次即唯一一次见到老爷子的时候,是亲眼看见老爷子将一根拐杖在厉修远的骨头上给敲断的呢!
阿方斯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厉老爷子可没有那种喜欢打人不瞄准对象的恶习吧?
万一打得厉修远不高兴,顺道连自己也打一顿怎么办?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阿方斯对着副驾驶座上的宁安说道:“那个,安特助,其实,我认识厉修远这么久了,几乎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呢!”
厉修远清浅的呼吸声,像熏香蒸汽一般短距离的在他的肩膀上划过,甚至于男人呼出的气体还有一种淡淡的果香。
那是他烟瘾犯了为了控制自己改用的“水果烟草”,有烟草的味道,但没有任何烟草的成分。
从车内的镜子看去,宁安的表情十分的严肃,紧紧的蹙着眉头十分严峻的样子。
“你看他喝醉了酒的样子好乖呀!我要是在他脸上画乌龟拍照,他应该也不会有反应的吧!”没等到宁安的回答,阿方斯又找着话说道。
然而这一次,没等到宁安有任何的反应,阿方斯突然疑惑地“嗯?”了一声。
很快,阿方斯试探性的抬起手来,轻轻的触了触厉修远的脸颊。
居然不是自己的幻觉啊,厉修远的眼角真的掉下了眼泪。
这个家伙……这个自己认识了这么久总是一副冷漠状的男人,居然还会掉眼泪?
阿方斯有些怔怔的,直接傻在了原地,心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似的。
“怎么了?”宁安终于开口说话了,扭过头望着阿方斯那一贯的笑容却僵在面上的样子。
“那个……我好像也有点儿喝醉了!”阿方斯这么说着。
将自己方才附在厉修远脸颊上的手掌摊开来,就着车内的灯光,宁安看见他掌心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