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的搂着我的肩膀,我只能不情不愿的半靠在他的胸膛上。
肩上的手一紧,男人带着警告意味的嗓音从我的鸡皮疙瘩上撩骚而过:“既然如此,小心你的皮。”
这算是威胁吗?
“你不该这么对你妈妈。”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嘴多舌的,但是我想,纵使严百丽千万般不好,但她也一定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
我想到我自己……
如果我有一个像严百丽这样的母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样刺伤她的内心。
厉修远好像根本不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放在眼里。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仿佛胸膛里的一颗冰冷的心猛烈运动着,疯狂的摇曳在狭窄的心室之内,就要冲破血肉跳脱出来。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让被他的引力驱使胁迫着的我不得不顺遂他的脚步缓缓停下。
不及我抬起目光,一种致命的压迫直逼我的全身。
抬起头来,男人一双深褐色仿佛结冰的眼睛里凶光乍现,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单用眼神就足以将人生吞活剥。
我驻足在原地僵硬着脖颈仿佛瞬间浇筑了水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糟糕,我又说错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咬碎自己的舌头,也要收回刚才那句触怒龙颜的魇语。
他的眼神让人想要逃避,突然松开一只手来,死死的扣住我的下巴,像钢筋嵌入柔软的墙体。
他是没有感情的怪物:“越小言,搞清楚你自己是谁,想想你在谁的地盘上,要赚谁的钱去救你的男人。搞清楚这些以后,你会知道该怎么和我说话的!”
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在老虎尾巴上拔毛,我忍,我温顺,温顺……
就在这天晚上,赵雅慧在悦联广场遇见了上官仪,以及殷勤的围绕在上官仪身边的三个女人、一个男人。
王白芷和秦漠漠一直以能和上官仪为伍为荣。
上官家的表亲戚里就数上官婉儿最能迎合上官仪高傲的个性,待在她身边的时间也最久。
至于还有一个男人,是上官婉儿带来的,表面上说是“朋友”,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被汗濡浸湿,染上勉强和疲惫。
不过是被这一伙富家千金当作佣人使唤的玩物。
“上官小姐,您是上官小姐吧?”
老远就看见了上官仪,赵雅慧的眼睛都快要钻进上官仪的皮囊里去了。
只是上官仪仰着天鹅一般的项颈,目光始终若有似无的,根本不肯浪费一寸目光在其他任何人的身上。
赵雅慧只好在她经过之后又走了回头路,拔高了嗓音说话生怕对方听不到。
上官仪这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身上的流苏彩裙是当季的最新款,半年以前从法国总部预定的单品。
赵雅慧看着上官仪的银色彩裙,眼睛都快开出了花儿,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表情和上官仪身旁的三个女人完全迥异,王白芷、秦漠漠和上官婉儿脸上的蔑视都快要带着腮帮子上的粉底一起飞出去。
可偏偏就赵雅慧置若罔闻,还一个劲儿的贴上去。
“上官仪小姐,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以前都是在报纸杂志上看见您,没想到这一次能碰到您本人,有幸见到您的真容,我真的……真的太高兴了。”
赵雅慧的马屁快要拍到地球的另一端,上官仪闻言,只是修剪完美的柳叶弯眉微微一皱。
为了保持优美的仪态,心底的厌恶没有外放。
上官婉儿在上官仪的示意下马上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上次聚会我们说的那个恶心的情妇,喏,就是她。”
上官婉儿说完,上官仪的淡眉转瞬云卷云舒,翘起自己细长的被修剪妥当镶嵌着并蒂茉莉花的指甲,轻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嘛?”
上官仪竟然和自己搭话了,赵雅慧简直要感激涕零。
“你好,我叫赵雅慧,是……是莫家的亲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您交个朋友。”
赵雅慧伸出自己的双手来,那十只手指夸张的恨不得所有的指头都套上戒指,七八只戒指圈在手指上。
最闪耀的一颗圈在左手的无名指,约莫十克拉大小的鸽子蛋,原本应该异常耀眼的。
可是……
上官仪立马偏过头去,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去。
就在这时,赵雅慧看见上官仪披肩长发遮住的耳朵上正挂着一只水滴造型的宝石耳坠子。
蓝色、粉色、绿色和紫色的宝石交错镶嵌攀升,构成孔雀羽毛一般的完美造型。
就那样被上官仪掩藏在自己的青丝长发之下……
天哪!赵雅慧觉得自己要是有这样的耳环,巴不得把自己的头发剃光光也要将这耀眼的耳坠子昭告天下。
“你们是要逛街吧!刚好我也是,想买几件衣服,不如我们一起吧!你们看中了什么,我帮你们买单啊!”
赵雅慧一个人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始终舔着一张笑脸。
站在秦漠漠身边的王白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要是我们看中了这栋楼,你还要给我们买这栋楼吗?”
“……”
王白芷的话让站在赵雅慧对面的几个人均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就连上官仪也握着拳头抵在唇口,掩住自己的粲然一笑。
“别说现在的莫家了,就算是过去,莫家家底还殷实的时候。那正牌夫人也做不到随随便便就买下一栋楼吧!”秦漠漠的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上官婉儿生的与上官仪有三分的相像,已经足以让她心生傲慢四处炫耀,说起话来刻意拿腔拿调的样子,自以为和上官仪如出一辙。
“诶,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在仪儿姐姐面前说要买单的,你伺候男人的那点子钱,够给怡儿姐姐买一套衣服的吗?”上官婉儿简直“直抒胸臆”。
众人的调侃都说完了,赵雅慧再也舔不起一张笑脸了,浑身的锋芒都如劣质油漆一般褪了色。
自己做情妇的事情,她们竟然全部知道。
现在,她只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