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远尚处在愤怒之中,恨不得用眼神火化视线中的可恶女人,但还是咬着牙接过垃圾桶。
提着我的后脖子,然后将我的脑袋按在了垃圾桶的上面。
我将自己的脸埋在垃圾桶上,这个还没有被用过的垃圾桶居然还有一种淡淡的百合香味。
里面的花纹复杂得很,我埋在里头眨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扬起脸就着车内的灯光仔细的瞧了起来。
“好香啊……”
我的声音被关在垃圾桶里,闷闷的。
见我没有要吐的样子,厉修远将我脸上的垃圾桶拿开扔到了一旁,然后按着我的肩膀转得不得不正对向他。
我眨巴眨巴眼睛,听见他明明是在质问我:“你刚才打算说什么?你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你要是敢后悔的话我会……喂……”
“呕……”
没等厉修远的话说完,我又干呕了起来,厉修远很快本能般的找到了刚才那只垃圾桶,然后将我的脸盖了上去。
我把自己沉重的脑袋在香喷喷的垃圾桶上搁了一会儿之后,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把自己的脸仰了起来。
“哎呀!好香啊!”我举着垃圾桶说道,我的声音又被关在了垃圾桶里头。
“越小言!你是白痴吗?”车上男人的吼叫惊飞了郊区树林里的一群鸽子。
原本想要大发雷霆,但某女人这副白痴的样子怕是不能够了。
厉修远犹豫了一会儿,要将我送到哪里,只听见前头阿宝熟悉的低沉嗓音询问:“总裁,要回别墅吗?”
阿宝口中的“别墅”,指的自然是B5914栋,他就算是再蠢也不会现在提问是否要送回夏晋之所在的白水别墅。
可我一听到“别墅”二字,便本能的从座位上爬了出去,一下扑向前头,一把抓住阿宝的耳朵。
“喂,谁说我要回家啦?我不回去!我没脸见他了呀,还不如让我吃垃圾桶呢!”
“你给我下来!”某个正被我踩着的男人原本正双手环绕在胸前,眼下赶忙按着我的手将它们从阿宝的耳朵上拿开。
我扭头看去,发现厉修远所坐的位置正好是驾驶座阿宝的后头,而我现在正巴在阿宝的车座背垫上,以奇怪的姿势跪坐在某个脸色阴沉至极的男人的腿上。
厉修远这样让我很不高兴!
我望着这张即使表情很臭却依然帅气的脸,不满道:“你有没有一点儿公共道德,怎么能够和女孩子抢座位呢?一点儿都不绅士!”
我指着厉修远,义愤填膺:“你是一个假的厉修远!”
“……”厉修远的脸色煞红,告诉我一个事实,“这是我的车!”
简直可笑!一片……啊不,一派胡言乱语!!
“什么是公交车,公交公交,全名公共交通汽车,怎么就是你的了?你这个厉修远,全世界的东西都是你的吗?”
我实在难以理解,厉修远这个人怎么会如此的自大呢?
房子是他的,山是他的,飞机是他的,公司是他的,公交车是他的,还说我是他的女人!
“夫人,您还是赶紧下来吧!”
后头,一直避免发出任何声响的奎安和牛马羊却是分分钟不敢放松对前头的观察,眼见着我在老虎头上拔毛,奎安顶着天大的胆子冒出头来小声的劝阻。
要是再不下来,遭殃的恐怕不止是夫人你一个人,而是所有出现在总裁视线范围之内的活物啊!
“你给我闭嘴!就是你们这些群众胆小怕事,才让这种失德的人如此猖狂!”
我指着奎安怒骂道,是满脸的正义凌然。
在我如超人般的滔天气势之下,奎安整个惊愕住,下巴挂在嘴巴下,人呆在位子上。
一旁因为总说错话而选择在这种时候闭嘴的牛马羊却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瞬间是浑身一颤,迅速朝前头那个高贵的后脑勺看去,一颗心差点儿没跳脱出来。
还好还好,主人现在还没心情管旁人,那颗高贵的后脑勺并没有转过来看牛马羊。
我很快将视线重新拉回眼前之人的身上。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我将自己跪着的腿想办法掰正来,在男人的腿上折腾了一番,人差点儿要倒下,男人一把捞住我,手搭在我的腰间操控着将我扶正来。
我便就势双手搭在男人的脖颈上,顺利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嗯”,我满意的点点头,称赞说道,“这就对了嘛!给老弱病残孕让座,乖小孩!”
厉修远的怒气已经褪去大半,此时此刻,他已经转而认真的睨着我,问道:“你每次喝醉了酒都会是这个德行吗?”
“谁说我喝醉酒了?我知道你是在骂我!”
厉修远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算了,不和醉鬼争论。
前头,没有得到厉修远回答的阿宝早就驱车开往B5914栋别墅了,等到了别墅,牛马羊上前来询问厉修远是否需要帮忙搬运“尸体”。
一个女人已经躺在厉修远的怀中呼呼大睡,厉修远没有回答牛马羊,只是一双入炬的眼神瞪着提问的肌肉傻大个儿。
我的个村口刨地的大傻个儿啊,奎安赶忙上前来一把揪住牛马羊,回头想示意阿宝一起离开给总裁腾地儿。
这种时候还是赶紧消失的好,多么白花花的三个大灯泡啊!
却只见驾驶座上空空如也,阿宝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少年!好脑子,是个干大事的人。
奎安便拉着牛马羊,“嗖”的一声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园子里,刚一出来便撞上了正蹲守在外墙角落的玛利亚和花腰婆婆。
“哎哟!”
几个人刚巧撞上现下是脑袋生疼忍不住的叫唤,又很快纷纷捂住自己或对方的嘴巴。
花腰婆婆弯着老腰,很快问道:“事情如何?”
“走走走,逃命要紧,找个地方再说。”奎安的马尾辫子正在风中瑟瑟发抖。
一行人临行前扭头朝别墅看去,只见总裁抱着怀中一具“柔软”的“尸体”,正语气冰冷的喊着家里的女佣准备醒酒茶。
那语气,就好像在吩咐女佣准备杀猪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