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门口出来,从走廊的拐角处离开,正逢那头宁安抱着一沓文件从另一头看来。
看着不远处离开的背影,原本想叫一句的,却看着女人的侧脸有些黯然神伤。
是有什么事情吗?
宁安走到病房门口,看见里头正趴在总裁身上哭哭啼啼的郭郑怡,瞬间蹙起了眉梢来。
这是怎么回事?
咚咚……
很快敲门进去,得到准许之后,宁安打开门进来,微微望了郭郑怡一眼。
郭郑怡已经碍于外人在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撑起了身子来。
“总裁,文件都从酒店拿来了。”
“嗯。”
“修远,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要办公啊?”很快,郭郑怡娇滴滴的声音便灌入耳中,宁安本能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工作上的事情,你还管不着,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比起方才的激动和短暂的温情,厉修远却突然变得冷漠了起来,冰冷无情的话如尖刺一把扎在人的身上。
郭郑怡微微一愣,刚刚,厉修远不是还温柔的看了自己好一会儿,说是原谅自己了吗?
郭郑怡只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从前厉修远对自己的工作就十分认真,也不多说什么,很快便退了出去。
只剩下了宁安和厉修远两个人之时,宁安才蹙着眉头忍不住问道:“总裁,您这是准备要重新和郭小姐在一起了吗?”
事实上,从前厉修远能和郭郑怡在一起,就已经是个天方夜谭了。
虽然宁安很崇拜厉修远在工作上的才华,但是对于他千挑万选的女人——郭郑怡,宁安却是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出任何的可取之处。
闻言,厉修远突然挑眉看向宁安,下一秒钟,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极为阴森,宁安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有一阵阴风吹过似的。
“你说谁?郭郑怡?”
宁安这下是一脸的纳闷,虽然当着厉家护卫队的那帮残暴份子他已经据理力争过,说以自己连日来的观察,总裁心意的对象绝对是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夫人。
但是,以总裁今天在艺术展厅先救郭郑怡出来的行为,还有刚刚他进门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总裁很可能是再一次蒙住了双眼被人下了降头。
看着宁安一脸狐疑的表情,厉修远脸上的笑容在陡然间收住,重回那一副阴冷至极的模样,很快冷声问道:“我觉得你好像认为我很傻?”
“……”
“郭郑怡的谎话如此弱智,你觉得能够骗得了我吗?”
“……”从前,您不是被骗的团团转吗?
“什么生病的母亲,她拿了那三百万之后的每一笔花销我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厉修远说着,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中顿时掀起一股深深的狠厉来。
“那您为什么……”宁安迟疑的说着,被厉修远眼中的那股寒意给震慑住,竟是忘记怎么把话说全来。
“从前我想尽办法想给她条活路,念在我的确爱过她一场的份上不再见她,可是她倒好,千方百计的来找我,从前的那些账,我不好好找她算算都对不起她了。”
说着,厉修远的嘴角抹上一丝阴冷的笑容。
糟糕,宁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同情郭郑怡了,这可是人生以来第一次,对那个女人产生算是正面的情绪。
“况且……”厉修远很快说道,“还能利用她来个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一箭双雕的意思是?”
厉修远理理自己的病号服袖口,满脸深沉的说道:“阿方斯告诉我的,让一个女人在乎你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嫉妒另外一个女人。”
宁安正想告诉厉修远,方才在门外夫人那黯然神伤的模样,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总裁故意的了?
宁安有些犹疑的支支吾吾,厉修远瞬间一个冰冷的眼神射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支支吾吾有话不说的男人了?”
嗯,这个句式十分的耳熟。
宁安只好实话实说:“我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个十分高明的主意。”
说道阿方斯,厉修远秉持着人道主义顺道问了一句:“对了,阿方斯那家伙怎么样了?”
“哦,还在艺术展厅门口蹲着呢!”宁安是满口无奈的语气。
自从阿方斯把打火机缴掉之后,解决了一场盛大的危机,紧接着警察们一个个冲入现场收拾残局。
几个侥幸活命的暴徒被带走,剩下的暴徒尸体和人质尸体也被一一处理。
从惊慌和恐惧中渐渐恢复神智的阿方斯很快想到一件事情,丫的他画了快七年的画这一次都在展厅里展出兜售了,立马便扔了脑袋上的画家帽鬼哭狼嚎的往楼上奔去。
“该死的他把我的《雏菊》打了两个窟窿!”
“啊我的《盛夏夜之梦》呢?”上蹿下跳了许久之后在一堆灭了火的残渣中找到了他《盛夏夜之梦》的一角。
丫的今天早上一个美国女人想要买他的《盛夏夜之梦》,开价38万欧他还嫌太少了想再等等的呀!
“我的盛夏夜之梦!!!”某画家就这样在充满血腥和火药味的艺术展厅里上蹿下跳鬼哭狼嚎,最终被当做妨碍公务拖出了展览厅。
警察安抚他的情绪安抚了一个晚上毫无作用,他跪坐在艺术展厅的门口哭得眼睛都快要瞎了。
记者了解清楚情况之后现场播报,摄像头都快要堵在了阿方斯的脸上,将阿方斯一个晚上鬼哭狼嚎过后的杏仁大眼和脱掉画家帽后的满头乱发照的一清二楚。
画面里充斥着他鬼哭狼嚎的哀嚎声……
“据悉,莫播撒的暴乱发生的当下,著名法国现当代画家,也是这一次艺术展厅展览的众多画家之中最负盛名的阿方斯先生也在现场。
阿方斯先生一向以神秘和优雅著称,但是外界对于他的长相一直是个迷,额……现在画面里看到的这位崩溃的先生,就是阿方斯先生本人……”
去他的神秘和优雅,当阿方斯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自己多年的心血还有自己苦苦装了多年的逼的时候,他哭得更加凶残了。